次日,沅娘的丈夫何天聪也一大早过来接岳母甄氏过府接风洗尘,甄氏见了长女,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在芸娘这样,她玩笑可以随意开,可以肆无忌惮的问芸娘,因为再怎么样,她和芸娘是亲母女,没有隔夜仇,但沅娘性子是极其要强的,甄氏对她只关心身体,或者有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让她办的。
“你妹妹要临盆了,我是担心她不行,你也知道她,傻大妞一个,昨儿在人家侯府,她喜欢吃我带来的莼菜,一个人把一盘子全部吃光了。”
甄氏说的生动,沅娘也忍不住笑。
进了屋子,甄氏先同何老夫人问好,她送给何老夫人的大多是一些杭州府特产,原本何老夫人是杭州府人,倍感亲切,一直聊到午时,何家准备了酒席。
沅娘一向仔细,做的菜大多也都是甄氏爱吃的,甄氏还喝了两杯酒,一时,宾主尽欢。沅娘见儿子得了一幅上好的文房四宝和玩意,女儿则得的是几套新群衫,还有一个镶着红宝石的璎珞项圈,她也满意的很。
饭后,何老夫人回去休息,甄氏才仔细打量了沅娘一下,见她下颌尖了不少,皱着眉道:“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瘦了这么多。可要养好身子骨啊,有何事一定要跟我们说啊。”
沅娘忍不住想说些什么,但是想着甄氏到底不是亲娘,她到底还是和芸娘亲,遂笑道:“无事,请您放心。哦,对了,淇哥儿如何呀……”
见她提起旁的事儿,甄氏也不便多问,只是想着回去跟芸娘说说,等日后让她看看沅娘在想些什么。
……
甄氏吃了午饭,又同夏淇匆匆回去了侯府,她们毕竟客居人家家中,让主人为难可不好。
晚上是在芸娘这里吃的,穆莳因为受芸娘所托,见夏淇也愿意,二人说出去找地方选马的,甄氏虽然有点担心,但听芸娘说穆莳文武双全,她骑马都是穆莳教的,就放心了。
“我夫君啊,特别上进,早上起来都是手不释卷的,有时候我早上起来,咦,什么硬邦邦的,娘,不要那种眼神啦,是书,书咯着我了。早起看书练剑,也就现在偶尔办案还得策马去外地呢,所以,有他带着弟弟,您就放心吧。”
甄氏撇嘴,“你呀!一口一个我夫君,也不害臊。”
“就是不害臊。我这里疼的时候,他还帮我揉呢。”
“不知羞。”
跟亲女儿说话,那是畅所欲言,不必有什么遮拦,但想到沅娘的脸色,她还是跟芸娘多嘴问了一句。
芸娘解释道:“也许是因为她们家那位表妹吧,本来是在何家住下,进宫选秀被那位镇北将军看中……”
她把梁成君和镇北将军的事儿说了一遍,才道:“姐姐是何家主母,她连杀三个人,她前些日子又担惊受怕的,就是瘦了也情有可原。再者何家虽然人丁简单,但一有事儿家里就周转不开,您看我现在肚子大了,我大嫂管着家,我就不必劳动。”
何家老夫人身子骨也不算硬朗,姐姐还有儿女都要操心,全家所有的事儿都是她一个人操心。
甄氏摆手,“这点事儿哪里难得到你姐姐,罢了,她既然不愿意说,我们也不问了。”
“嗯。”
母女俩正在吃饭,甄氏也和开始的芸娘一样,感觉侯府的伙食很好,芸娘还盛了一碗鸭汤给她娘。
只听隔壁好像有响动,芸娘让人去打探了,才知道原来是二房那个新进门的姨娘有了身孕。
芸娘虽然不喜姚氏,但对甄氏道:“其实不能生孩子,也未必不能在族中过继,上次族里就说有孤儿没人照应呢!”
其实要芸娘说,还不如过继一个孩子来,这样对那个孩子有个照应,她自个儿也不会被催的那么紧了,她这人一急就容易乱了针脚,到处攀扯,把妯娌得罪了个遍。
一是想从林氏那里分权,一是跟芸娘抢权,还不由得想污蔑自己。
甄氏本来听的好好的,到最后听闻那姚氏居然敢污蔑女儿和陈明喻,她骂了一声:“这小贱人,果真是黑心肠。”
“怎么不是,不过,您放心,我早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她现在有一门贵妾辖制着,姚家对她也没有以往那么看重,她的日子可不好过呢。”虽然芸娘不喜郁姨娘,但这姨娘能分走姚氏一大半注意力,让她和林氏都能轻松点儿,否则姚氏时常搞事情,她们还得防备,真是提心吊胆啊。
“没生儿子,又没了宠爱,本身又浮躁,我看她就不适合嫁到高门大户,其实像她这种掐尖要强的性子,应该嫁给独子才好,不适合的人干不适合的事儿,那肯定干不好呀?”甄氏淡淡的道。
芸娘挠头,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啊。
不管了,说起陈明喻,她又想起甄氏和她差不多的遭遇的齐潼,于是,把齐潼的事儿对她说了一遍,还提起齐夫人上门找她的事儿来。
“明明是她自己的夫君犯了事儿,您女婿也只是按皇上的意思办事,她倒好,扯到您和齐潼以前的婚事上,还说什么我是为了您报仇,故意让我夫君针对她的相公的。”
甄氏冷声道:“简直荒谬透顶,也难怪周夫人送嫁回湖州时欲言又止的,我看就是为了这事儿。”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