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皮道:“皇祖母让母妃在宫中留十日,但今日才是第四日,过几日我妹妹便要下葬了,我想让母妃送一送妹妹,所以我想求沈三郎你到老夫人面前求个情,让老夫人进宫去与太后说一说,若是能行得通,往后裕王府绝不会再寻侯府的麻烦!”
沈寒霁笑意忽然浓了些,李泽有些不明所以,眼神茫然的看着他。
笑了几声后,沈寒霁敛去了笑意,脸色冰冷的看向他。
“你妹妹三番两次害我娘子的性命,你母亲唆使疯妇向我娘子泼狗血,更是联合忠敬伯府,意欲欺辱我娘子……”话语中少了尊称。
说着,他再而上前一步,黑眸泛着寒意的低声反问:“裕小王爷是从哪来的底气,觉得下官是那等宽宏大量的人?”
李泽感觉到了背脊升起了一股凉意,再而看到那向来温润如玉的沈三郎,脸色深沉如水,冷冰冰的开口道:“莫说李清宁已死,便往事已矣的狗屁之话。我若是没有了理智可言,恐会把她的骨灰取出来,供在阎王殿,让她死都不安宁,好在我尚有几分理智,并不打算这样做。不过,若是你妹妹如今没死的话……”话语一顿,声凉如寒冰:“我便会让她再死一遍。”
李泽瞳孔微缩,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寒霁,惊道:“你疯了!”
这哪里还是那个脾性温润雅致,待人温和的沈三郎,分明就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沈三郎!
沈寒霁收敛了脸上的冷意,取而代之是温润之色,朝着李泽笑了笑:“所以,裕小王爷莫要异想天开的为了你妹妹和裕王妃的事情来寻下官,下官心胸狭隘,锱铢必较,眼里容不得这两粒沙子。”
说罢,沈寒霁慢条斯理的弹了弹肩上根本没有的灰尘,随即转身朝马车方向走去。
沈寒霁一眼都没有再看那李泽,只吩咐车夫:“回府。”
马车从李泽的身旁驶过,李泽愣愣的看向那远去的马车,震惊过后,又觉得自己似乎从来就没有了解过这沈三郎。
在远处的街道的小巷中,有一个带着帷帽的女子往大理寺看过去,见马车已经走了,目光落在大理寺外的李泽身上。
帷帽之下的嘴角勾起了几分冷笑。
她都被害成这样了,在旁人的眼里她也已经死了。此等仇恨竟然没能让她的父兄把那温氏杀了,可见他们对她的死并没有几分悲伤。
便是她母妃,她想要的是温氏的命,而不是仅仅让温氏出丑,那泼狗血算得了什么?!
而她的好哥哥不仅没有帮她完成遗愿的想法便算了,竟然还与这沈三郎有所交集。
虽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这两人竟还能平心静气的交谈,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可真是个好哥哥呀。
明明当初他们只要再求一求那死老太婆,求一求那昏君,她便能免去皇陵,可他们却是狠心的放弃了她,任由她自生自灭。
她没办法,只能自己为自己谋划。
她在被押送去皇陵时便一路装柔弱,终于在到达皇陵之后,以身子勾得那看守她的昭武校尉对她着迷。
在怀上了那校尉的孩子后,他怕她肚子大起来后惹上事,可也舍不得她和腹中孩子。所以便同意了她假死的法子,但他却想带着她远走。
后来她多番哄骗,说想要回金都看看父亲母亲,再说她宁愿当他的外室,也不想带着孩子与他当逃犯,东躲西藏的。
那男人最后还是软了耳根子,便带着她回金都。
她这一次回来,谁都别想好过!
看了眼那李泽后,带着帷帽的李清宁转身走入了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