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阮玉没吱声,沈七爷不是看不开,他只是暂时迷茫了,沈夫人对他的态度不可能改变,沈七爷的性子也不可能改变,眼前偶尔的失态不过是他最后的一点挣扎,挣扎过后,他还是要做回那个面热心冷的沈七爷的。
这场婚事就这么被沈七爷认下了,逢人见面先粘着几分喜气。保宁城许久不见喜事,故而沈七爷的婚礼办得颇为盛大。整个城内都红红火火,帅府摆了流水席,人来人往的图个吉利。
新夫人过门,府里的下人们也忙里忙外,唯有谢阮玉乖乖的呆在屋子里,托着下巴看江娉婷编络子。这个日子是七爷和七奶奶的,跟江娉婷的不甘心不同,谢阮玉是懒得出门。
婚礼热闹的不得了,饶是沈七爷酒量再好,也难免被惯的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让人抬回了新房,众人又借着这个机会闹了洞房看沈七爷喝了交杯酒,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去。
半夜,谢阮玉睡的迷迷糊糊,转身间忽然觉得有个影子坐在床边,心头猛的一惊,瞌睡瞬间丢了一半,嘴巴张开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男人的手掌紧紧的捂住。
沈七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呼吸间带着清冽的酒香,“是我。”
“七爷吓死我了。”谢阮玉拉下他的手掌,在沈七爷肩上使劲锤了下,没好气道,“大半夜的你不在新房,到我这…”
谢阮玉话还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看着似笑非笑的沈七爷咽了口口水。
沈七爷这会出现在新房,才是个问题!她眼珠一转,“那洞房怎们办?”
“卿卿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沈七爷欺身上前,嘴唇印上谢阮玉的唇瓣,“就跟我当初对你一样。”
谢阮玉身子一抖,本能的往后缩了缩身子。沈七爷却容不得她躲,手臂一紧,就把她压在了床上,他吻的有些用力,咬着她的锁骨道,“太脏了。”
这话一出口,谢阮玉看沈七爷的眼神就带了几分古怪,看的沈七爷直皱眉,翻身躺在谢阮玉身边,伸手拉了下她的胳膊,动作如往常一样。谢阮玉憋着笑到底没敢笑出声,她似乎,看到了沈七爷脑袋上的绿帽子。
沈培远有些后悔说给她听,但说出的话又收不回去,干脆闭了眼睛。夜凉如水,俩人安静的在床上并排躺着,与往常无恙。
日子有条不紊的过,谢阮玉和江娉婷也在沈七夫人眼皮子底下抬了姨太太。知道沈七爷不待见新夫人,谢阮玉也就不太与她交好,看上去更像不把新夫人放在眼里。
为此沈培远倒是当着众人的面训斥过她几次,当然之后暗地里安慰她这个背锅侠的礼物也少不了,谢阮玉是个没大出息的人,一股脑的把物件都收到了匣子里,钱票则让丁志去银行以她的名义开了个户头,倒还真存了不少。
翡翠暗地里有意无意的提醒过谢阮玉许多次,怕她这么下去早晚会惹怒沈七爷,结果都被她敷衍着挡过去,前一晚答应的好好的,第二天依旧不改如初。
渐渐沈七爷来温香楼的次数少了,大部分时间都留在沈七夫人那,倒真像厌倦了谢阮玉的跋扈。直到她不小心摔了沈七夫人心爱的的笔洗,因着沈七夫人梨花带雨的哭诉,沈七爷彻底禁了谢阮玉的足。
每每看到在房里摆弄首饰的阮玉,翡翠总会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她,唉声叹气,惹得她也不好意继续露出“有钱真好”的表情,只得扮望夫石,立在门口等着不会过来的沈七爷。
谢阮玉死过一次,本能的嗅到了不同寻常,沈七爷对新夫人好的有些过分。
这几日谢阮玉没见过沈七爷,倒是江娉婷,隔三差五的来温香楼与她说话,言语中免不了提到沈七夫人,颇有为她打抱不平的意思。
谢阮玉倒是也想顺着江娉婷的话说下去,毕竟整天都闷在小楼里着实难熬。可是她真的对沈七夫人没什么想法,多说多错,沈七爷前世把她留了近十年,这辈子想来也不会出多大的篓子。
说得多错的多,谢阮玉嗯嗯的点着头,嘴巴也不闲着,后来见江娉婷不认同的皱眉,这才拿了帕子擦擦嘴,眼睛不由得瞄向眼前的果匣,想了想,又伸手抓了一把干果子塞到江娉婷掌心,“我偷偷让人去买来的。”
“我来这与你讲了这么些,不是图你这点吃食的。”见谢阮玉把她的话当耳旁风,江娉婷面上染了一圈红粉,平日里温和的人儿
发起火来眉角上挑,倒是真有几分凌厉。
谢阮玉心里那个苦啊!沈七爷摆明了让她老实呆着,他不来寻她,她难不成还敢往他面前蹦哒?
只好拉拉江娉婷的衣角,道,“人家明媒正娶,我一做姨太的,哪来的资格去与夫人争抢?过去就当是我被迷了眼罢了。”
谢阮玉觉得自己这句话说的十分在理,直接性的表明了她闭门反思的优秀成果。
“啪!”
干果被江娉婷狠狠的扔在桌子上,“我好心来看你,你何苦明里暗里讽刺我!”
说着一推桌子,竟是头也不回,留下呆滞的谢阮玉,她狐疑的看了眼翡翠,“我是说什么不该说的了嚒?”
“没有!”翡翠见她开了窍,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您要早些看清,如今何苦憋在院里,七爷当初多喜欢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