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劈在了周怀安身后的羽箭上。
周怀安被谢依这突然一下子,吓住了,看到地上被砍掉的一截羽箭,他瞪大的瞳孔才恢复了正常。
“你……你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
谢依冷声说道:“你背后挂着这么长一支箭,不好行动,但是如果想要拔箭,现在的情况怕止不住血。”
谢依居然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些许欣赏之意。
“刀使得不错,一会儿听我指挥!”
周怀安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已经接近他们的两人。
他比了个手势,谢依听话地藏在了他高大的身躯后面。
一步,两步,那两人过来了,周怀安用没有受伤的一只胳膊一把别住了先过来的一人的脖子,后面那人急忙上来,被周怀安飞起一脚,然后不知怎么巧妙地用双腿别住了第二个人。
“该你了!”
谢依听到他喊了一声,急忙举起手上的短刀,冲向被他用腿别住的那人,那人正面朝上,整个胸膛敞在她面前,她太清楚那个位置是致命的位置了。
她手却又开始发抖了,刚刚刺向他的一刀,已经用尽了她的孤勇,如今再让她杀人,她突然发现她内心是抗拒的。
“犹豫什么呢?不想活了!”
听到怒吼,她看到被他别住脖子的黑衣人已经举起手上的弓弩要射杀她了。
她别开脸,一刀下去,只听到一声闷哼,然后一支羽箭刮着她头上的帽子飞了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地上那人被解决了,周怀安迅速一脚踢在了黑衣人胳膊,弓弩射歪了。
不然一箭穿心的就是谢依了。
“做得不错!”周怀安一边分心表扬了一下,一边松开已经被他解决了的黑衣人。
因为刚刚的动作,他手臂上的伤口血又开始往外冒。
但是他根本没当一回事,半蹲着挪到谢依旁边。
嘴角带着笑意,说道:“吓到了?”
他看到谢依手上握着刀,一动不动,眼睛闭着,眼角似乎还挂着泪。
“别怕,你很快就会回到家了,握好你的刀,我现在就去引开他们!”周怀安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轻轻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谢依感觉到她好冷,周身都是寒气,突然肩膀上一阵暖意袭来,她才从冰冷中清醒过来。
抬头懵懂地看着周怀安,周怀安被这稚嫩的眼神触动,这样纯净的眼神不应该沾染上血腥。
他伸手捂住她的眼睛,说道:“一会儿,只管往那里跑,后面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头!”
谢依机械地点了一下头,她的活着,她凭什么不活下去,被亲生父母抛弃,被收养父母重新送回福利院,她要好好活着,要活得很好,她心里只剩下这些念头。
周怀安从衣袍下摆撕了一块布,包扎住右边胳膊的伤口,又重新把剑拿起来,看了一眼,抱着腿坐在一边的姑娘。
“回去喝点热汤,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就当一场噩梦而已。”
说完从她身侧走了过去,突然周怀安被地上的姑娘拉住了手,接着一个冰冷的东西塞进了他的手中,一个绿色的小瓷瓶。
“止血药膏!”
谢依声音很小,但是周怀安就是听得很清楚,冰冷的触感,让他头脑更加清晰。
他握紧手中的冰冷,大步离去,对面的人再次发现目标,全追了过去。
谢依看了一眼,站起来,拔腿就跑,她看着前方的胡同,拼了命往那里跑,她感觉到身后羽箭的风声,兵器打斗的声音,人的嘶吼声。
但是她没有回头,她跑进了胡同,那些声音离她越来越远,渐渐地她好像听不到那些声音了,她看到了胡同前方的灯火通明。
终于她耳边是孩童的哭闹,和人声鼎沸,再也听不到羽箭的风声,冷兵器的碰撞声,还有那个人的声音。
她站在灯火通明的街道,慢慢恢复了清明,她没敢耽误,拖着沉重的步伐沿着街道,一点一点往谢府走。
谢洵那日带她出来,南郡的几条主街道她就记住了,刚刚他们看花灯那条是最热闹的南华街,正如那人所说,这里应该是谢洵带她吃饭的朱雀街。
谢依一路走到了谢府门口,就看到门口全是下人,他们看到三小姐一身狼狈地站着街边,有跑过来的,有跑进府里禀报的,有往外跑去通信的。
谢依就麻木的被他们簇拥着进了谢府,她是怎么进的屋子,谢大夫人怎么在她身边哭诉,她总感觉都很缥缈,好像她被隔在一张膜里,他们都在膜外。
直到她被麦冬拉着进了浴桶,那热气腾腾的感觉,才让她有了一丝真实感。
麦冬也没有多话,帮她洗了澡,又服侍她回到卧房。
谢大夫人端着一碗热汤,一口一口喂她,她感觉那股热流进了四肢百骸,她这次好像真的清醒了。
她看着谢大夫人,突然伸手抱住了她,然后开始哭泣。
怎么可能不害怕,她怕很啊!
“乖,喝了热汤,睡一觉就好了!”谢大夫人拍着她的背,安抚着说道。
他也是这么说的,也不知道那个胡同那边的那个人,他怎么样?
但是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