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
这个身体是个女儿身。
“三少爷?”
就在范婉怔忪的时候,帐子刷拉一声被拉开了,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甚至可以算得上丑的脸,吊梢眉三角眼,还有两颗龅牙。
“原来您已经醒啦,快快起身吧,秀云姐姐已经过来催了三次了。”
翠云拉过帐钩将帐子给钩好,然后便转身到屏风外头去了。
显然,这个丫鬟并没有给自家少爷穿衣的想法。
嗯,是个心思清正,不攀附富贵的好丫鬟。
范婉对翠云的反应很满意,掀开被子下了床,趿着睡鞋就走到木施边,开始动手给自己穿衣裳,好在前两个世界都在古代,这样的衣裳难不倒她。
一边系腰带,一边走到铜镜面前,弯腰仔细打量起了自己这张脸。
剑眉星目,面若冠玉。
比上辈子的花美男胤禩还要多几分说不上来的矜贵感。
再往后退了两步,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嗯,有点瘦,腰有些纤细,但穿的直裰也看不出来,身高不算矮,估摸着有一米七三,再穿上增高鞋,也是个瘦削带着书卷气的美男子了。
木施旁边放着鞋,特制的,带着内增高。
范婉穿上后,来回转了两圈适应了一下,来不及接受记忆,便扬声喊道:“翠云。”
“欸来了。”
翠云一路小跑进来,见范婉已经穿好衣裳,十分上道的说道:“少爷,奴婢给您梳头。”
范婉这才往铜镜面前一坐,任由翠云手脚麻利的梳了个发髻。
“这么早,秀云来催什么?”
范婉闭着眼睛不动声色的套话。
“还不是存泽堂的那两个,见天的装巧卖乖,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不过外室肚皮爬出来的奴才秧子,到了衙门还不如奴婢金贵,也就老爷当了个宝。”翠云长得不好看,一张嘴也是真的毒,骂起人来相当戳心。
明明是个丫鬟,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范婉觉得蹊跷,便也没有斥责,而是睁开眼透着镜子斜睨一眼,嗔怪道:“嘴上没个把门的,隔墙有耳,若是被人听到了,少爷我可不会为你出头。”
翠云撅撅嘴巴,显然是不以为意。
梳好头,由于原主没举行冠礼呢,所以不能戴冠。
戴上玉扳指,拿上檀木扇,范婉带着翠云出了门。
先去了世安院给夫人,也就是原主亲娘崔夫人请安,然后便去了荣安院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也姓崔,是亲娘崔夫人的亲姑妈。
范婉一路往荣安院走,一路慢悠悠的接收起了记忆。
亲爹名为谢必琮,与陈郡谢氏同宗同源,不过谢必琮是庶出的庶出,虽说头上还挂着谢氏的名头,但由于本人过于无能,如今也只在会稽郡下面的余姚县做县令,算得上一地长官。
谢氏高门大户,下面能干的庶出子侄太多,谢必琮文不成武不就,能做上县令完全是因为他娶了个好媳妇。
祖父谢望之,娶妻清河崔氏旁支嫡女,按理说,庶出身份与嫡出怎么都是不配的,奈何这嫡女生而石女,莫说产子,便是房事都是不能,谢望之这才得了便宜,娶了个嫡出。
婚后谢望之在崔氏的帮助下,一路升迁,最后做了郡守,为了子嗣,又在崔氏的张罗下,纳了两个通房,生下谢必琮后,两个通房一个去母留子,一个灌了绝子汤。
谢必琮长大后,崔氏又做主将娘家庶出侄女儿小崔氏聘给他为妻。
早年两个人也是好过一段时日的,一连生下两个儿子,奈何在小崔氏怀第三胎的时候,两个儿子意外落水而亡,小崔氏惊怒之下,意外早产,生下来一看,竟是个女儿,也就是范婉如今的身份,再加上早产伤身,医女断定日后再无怀孕的可能,小崔氏一咬牙,干脆将女儿说成是儿子,然后抱着刚满月的孩子就求助了姑母兼婆母崔氏。
大崔氏得知此事后立即察觉蹊跷,派人去查,结果就查到谢必琮在外头居然养了个外室,那外室也生了两个儿子,年岁竟与两个逝去的孙儿相仿。
大崔氏当即做主,将小孙女抱到身边教养,并趁着谢必琮出门游学的时候,派了奴仆去那外室门上将两个孩子抢回了家中,一碗□□送那外室归了西。
等谢必琮游学归来,两个宠爱的外室子已经被大崔氏压着签了身契,成了奴籍。
而自己的县令考评,三年来头一回判了个下下等。
本来这次考评若能得上,他便该去郡下任职,却不想老太太这一出手,直接又压了他三年,谢必琮见事情败露,大病一场,从此以后老实不少,只是对那两个奴籍儿子却依旧疼爱,到底是亲生的骨肉,外室又是在最浓情蜜意的时候死的,反倒对嫡出的小‘儿子’谢清不甚疼爱,甚至连来看望都是极少。
也就是这份冷淡,导致谢必琮……十多年了,都没发现自己的小儿子是个女儿身。
范婉只觉得无语极了。
这是亲爹么?
不过……也算是方便了她就是了。
原主前不久来了葵水,胸也开始发育,但为了保持身量,一直用束胸紧紧的勒住,刚发育的时候疼痛难忍,原主还得忍着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