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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打帘子的丫鬟一看人来了,立刻进屋通报,他们还没走到大门口呢,帘子门就拉开了,让他们径直进去。
一进门,范婉就感觉好似进了女儿国似的,莺莺燕燕一大群。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是坐在主位上的贾母。
只见她穿着一件褐色绣蝠纹的锦袍,领口配了个金镶玉的领扣,头上戴的是嵌着松石玛瑙的抹额,本就养的尊贵,又长得慈祥,见他们进了屋,顿时笑开了颜,对着他们招招手:“快进来,刚刚就在念叨你们了,珍珠给蓉儿和蓉儿媳妇端个凳子。”
“老祖宗,这会儿可不兴坐,得先喝媳妇茶了。”王熙凤乐呵呵的挽着贾母的胳膊。
贾母顿时一拍脑袋:“瞧我这脑子,哎哟,老咯老咯。”
“您可不老,您可是咱们府里的定海神针。”王熙凤一张嘴就把贾母哄得又是开怀大笑。
珍珠很快将凳子给端来了。
其它丫鬟则很有眼力见的放了蒲团,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贾蓉带着范婉走到中间,对着贾母齐齐的跪下:“侄曾孙携侄曾孙媳妇给老祖宗敬茶。”
范婉立刻含羞带怯的举着茶杯:“给老祖宗敬茶。”
“好好好。”贾母高兴的接了茶杯,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递给范婉:“蓉儿是个好孩子,日后你们夫妻俩和和美美,好好过日子,老太婆我就高兴咯,也别起身了,直接给她们几个敬个茶就行了,自家人没那么多规矩。”
既然贾母这么说了,范婉自然不愿意再费事,换了个方向敬了茶,拿了礼物后就起身了。
贾母对范婉的语气很和蔼,还问了家里的情况,当得知家里的养妹病重还大呼‘可怜见的’,又知道家里还有个弟弟如今比贾宝玉小点儿,刚开了蒙,连忙说道:“咱们贾家有族学,倒不如让你弟弟到咱们家来一块儿读书,也能和宝玉做个伴儿。”
范婉连忙笑着起身道谢,只是坐下后话锋一转:“倒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那弟弟身子骨羸弱,如今天气冷,倒不如等开了春,我带他来给老祖宗磕头。”
“也好。”贾母点了点头。
贾珍是宗子,想要让儿媳妇的弟弟进族学读书也就是一句话的事,贾母也就不再过问了。
贾蓉磕了头就去找贾琏玩去了,范婉留在这与贾母说话,她不是个喜欢讨好人的性子,但若真想和谁做朋友,也能做的很好,这样的八面玲珑,全靠张女士培养。
她上辈子大学毕业后就进了张氏集团,直接越过苏父从代理手里接了张女士的位置,一直到她死,苏宝珠都被宠爱的像小公主,而苏父只能无能狂怒,却又不敢蹦跶的太厉害,生怕他做的太过,自己的宝贝儿子就被发配到某个穷乡僻壤蹉跎终身。
至于后来这场车祸是**还是意外就真不知道了,反正张女士的遗嘱有备案,如果她和苏宝珠死后无后代,遗产将由国家接手,想必甭管**还是意外,苏父也只能无能狂怒了。
到了中午,贾蓉回来接范婉,贾母笑道:“今儿个不方便留你们吃饭,等过些日子不忙了,来陪我说话。”
“是,老祖宗。”范婉起身行了个礼,就带着丫鬟出了门。
一直到上了马车,范婉脸上的笑容才消失了,等回了家,立刻关上房门招呼贾蓉:“日后咱们能不过去西府就不去吧。”
“怎么?”贾蓉愣了一下:“老祖宗给你脸色瞧了?”
“那倒不是,只是心里瘆得慌。”范婉趁机上眼药:“你是不知道,这位老祖宗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现在瞧着倒还和蔼些,当年她那些手段,如今回想起来,都让人觉得身上发冷。”
说着,还非常应景的打了个冷颤。
贾蓉有些目瞪口呆,从昨天到现在,他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被颠覆了,曾经的认知皆被打破,如今再听说老祖宗的事,竟然不觉得意外。
范婉叹了口气,抬手摸摸贾蓉的脸,眼底染上忧郁:“等三朝回门了,回来你就给我报个病重。”
贾蓉猛地一个激灵:“为什么?”
“你是宁国府嫡孙,未来总要诞下嫡子继承宁国府,娘不能霸着正妻位置不放,我私心入府已经是害了你,如今看见你健健康康的,便是再死了也放心了。”
“不行。”
贾蓉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贾母的事,直接伸手拽住范婉袖子:“娘你难道刚回来就要走么?”
范婉抬手揉揉他的脑袋:“我也不愿,只是你这……”
“娘,儿子年纪还小,不若你先在府中陪儿子几年,等儿子再大些就想办法把你送到外面去,切莫再说什么病重的话,你这不是在剜儿子的心么?”
范婉叹了口气,不说话,只是用哀伤的眼神看着贾蓉。
贾蓉屈膝蹲在范婉膝边:“儿子刚刚去找琏二叔,往日里只觉得我俩同病相怜,今日却觉得琏二叔可怜,仔细想想,哪里是琏二叔可怜,不过是我这心思变了罢了,往后儿子也是有娘的人了。”
听到最后,范婉的泪水滚滚落下,她弯腰抱住贾蓉的头。
贾蓉也跟着哭。
等哭完这一气,范婉才擦干泪水:“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