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屈的战斗意识。
这一场战争,是完全碾压的战争。
是一场……让康熙无从下手的战争。
在威力巨大的热武器面前,还在用冷兵器作战的他们,上了战场完全就是沙包一般的存在,就算他们将国库储备的大炮全都拉到前线去,能对对面造成伤害的可能性也是极小的。
或许对面会死一些人,但和他们这边的牺牲相比,就太微不足道了。
康熙越想越烦躁。
脾气也越来越大。
朝堂上吵成一锅粥,天天都在互相打嘴仗,派兵支援是肯定要的,毕竟蒙古是他们另一个大本意,甚至已经有人在私下里吐槽过了,各个都说这东北军是不是想要复制清朝开国之路,先是端了盛京老家,再然后就是拿了蒙古。
兵部自然知道此刻自己的重要性,于是两手一摊,两个字——‘银子’。
没银子,粮草跟不上,辎重更没有,甚至连将士们的俸禄都发不出,还打个屁的仗,马场里的马都饿瘦了。
兵部一开口,户部就炸了。
立即跪下来哭诉道:“皇上啊,不是臣不支持,可这……数量也着实大了些,皇上您是知道的,上半年江南那边闹事,江宁织造更是身受重伤,盐引发了后,运到半路就适逢旱灾,水位下降,漕运的船都不敢下水,数十吨的盐在码头化成盐水淌进水里,鱼儿都被齁的翻肚皮,再加上江南今年可以算得上颗粒无收,老百姓自己都没饭吃,税收就更是无稽之谈,如今江南那边的贫苦人家为了口吃的都卖儿卖女了……老臣也是难为啊。”
说着,还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户部的话不能说不对,康熙可没忘记自己夏天为了下雨都快住在五台山了。
可谁能想到,良妃先是叫胤禩来帮着求了雨,扭头就又拿他开刀?
兵部和户部天天吵得面红耳赤。
反正就一个意思。
兵部:“要钱。”
户部:“没钱。”
简直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另一边,工部那边也被康熙施压,要求对现有的火器进行深入研究加改造,康熙将之前缴获的东北火器送到了工部,要求他们在三天之内仿制一把一模一样的来。
以前戴梓有这本事,工部却没这本事。
如今两日已过,工部大臣们一个个的面如死灰,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黑暗的未来。
兵部和户部打嘴仗多一天,蒙古的形势就危险一天。
等到兵部终于拿到了一个满意的价格的时候,率军千里奔袭蒙古,结果就被以逸待劳,埋伏已久的东北军直接打了个人仰马翻。
本就人困马乏,还被东北军守株待兔,结局可想而知。
大将军被俘虏,左右前锋被当场击杀,无数将士被俘虏到尼布楚铁矿上当苦隶,有些刺儿头范婉直接让人在他们脸上刺字,完全恢复了古代的刑罚——黥面。
与这些刺儿头相同待遇的则是流·芒和拐子。
但凡脸上带字的,日后莫说娶妻生子了,怕是走在街上都要被人瞧不起。
败了……
这个消息传到朝堂,所有人都仿佛被捏住了脖子,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从开国到现在,大清……败了。
所有人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康熙在大朝会上还能稳住脸色,到了乾清宫,整个人都颓然了下来。
‘清三代而亡……’
‘清三代而亡……’
‘清三代而亡……’
这句话宛如魔咒一般,疯狂的在脑子里盘旋着。
曾经不屑一顾的箴言,如今却仿佛成了诅咒。
大清的江山会在他手上亡故么?
他扪心自问,这些年对这天下,对这百姓,可谓尽心尽力,百姓们虽算不得富庶,却也是安居乐业,纵然他对八旗子弟多有优待,可他对汉人也不差啊,朝中位居高位的大臣,也有不少汉臣。
他也算不拘一格降人才了。
为何良妃要和他过不去呢?
她是他的妃子,她唯一的儿子也是他的儿子啊,难道在京城享福不好么?为什么非要去东北?
就因为当年宫中岁月艰难?
就因为当年叫他们母子分离?
就因为当年他贪图她的美色,却没给予她宠爱?
康熙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叫良妃数十年如一日的与他作对,如今更是拿下大清大半江山,他痛苦的闭上眼睛,耳边回响着的,是幼时太傅授课时,讲授的老祖宗入关的故事。
那太傅是个汉人,上课是跪着上课的,给他讲这一段的时候,手指攥紧了书页,语气听着好似没有起伏,可如今回想,却总觉得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可良妃……也不是汉人呐。
“梁九功。”
康熙哑着嗓子喊道。
“奴才在。”梁九功赶紧的从旁边走了出来。
“拿纸笔来。”
“嗻。”
梁九功转身往外间走去,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的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皇上如今这副模样,哪里像个意气风发的一国之君,就好像那行将朽木的老人,仿佛随时都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