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人马扑了个空。
胤禩到了海参崴后本就深居简出,被繁重的工作压得直不起腰,恨不得回京城把老九绑架来帮自己干活,再加上范婉治下的干部们都挺低调,老百姓只知警卫不知领导,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透明。
所以外头百姓对胤禩还真不怎么清楚,以至于康熙的人马到了海参崴快十天了,才打听到了胤禩的踪迹。
当得知胤禩已经离开海参崴后,他们心道不好,赶紧派人回去报告。
然后那信使就在出城后不就被嘎昆给摁住了。
而在城内的人还装作力工在码头搬货呢,这也是他们能在这里找到的唯一的工作了,毕竟他们没本地户籍,更没工分本,身上更没有海关给签发的签证,在本地相当于黑户,有银子都不好使,只能去做力工混一顿午饭,夜里还得躲躲藏藏的,否则碰上纠察队查暂住证,还得想办法逃走。
他们能在康熙身边当差,可见家境都是不差的。
养尊处优几十年,如今却要过这种朝不保夕的苦日子,白天卖苦力,晚上躲躲藏藏,别提多悲催了。
而且海参崴本地农耕还未恢复,吃食多是外面转运过来的,统一以工分本为准,粮油站发放,那些外来商户在登记后,会拿到临时食品劵,这食品劵可以在街上的任何一家饭馆消费,甚至还可以喊外卖。
这种颇为奇特的生活方式,在贫穷麻木的海参崴百姓中推行良好,各国各地商人也是入乡随俗,过来搞基建的其他东北地区百姓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迄今为止,竟然没有人对这种生活方式提出抗议。
所以,也就苦了这群可怜的探子。
“大人,你说……皇上会叫咱们回去么?”小队员小心翼翼的凑到小队长身边问道。
小队长手里拿着树枝,捅着眼前的火堆,拉了拉身上的棉被,吸了吸鼻子:“这谁知道呢,要是皇上叫咱们留下,就这情况,怕是咱们熬不到冬啊。”
都知道东北寒冬极冷,本以为他们到达后能很快妥善安置,谁能想到来这里好些日子了,居然连个住所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满眼烦躁的闭了闭眼:“银子不好么?”
非得用竹签!
而且……真不知道这叛军在想些什么。
“您说,要不咱们去乡下换银子?”
小队员眼珠一转,想出个馊主意来:“这城里人不稀罕银子,总不见得这乡下人也不稀罕吧,咱们比城里卖的贵,肯定有人愿意换。”
小队长拿着树枝的手一顿,这他还真没想过。
他尽对着城里使劲儿了。
不过……他看了眼小队员:“其实本大人早就这么想了,只可惜心念君恩,只一心想找到八阿哥,如今八阿哥也不在此处,咱们也该想办法留下才是。”
小队员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瞬间扬起谄媚的笑,十分狗腿的说道:“大人您说的是。”
“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
“是。”
几个人找到了出路,这一夜就睡得挺好的。
他们躺的地方说是破庙都是奉承,不过是个废弃的土地庙,因为本地百姓贫苦多年,自己都吃不起了,哪还有余粮来供奉,最后土地庙也就渐渐荒废了,也多亏平常没人来,他们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才没人发现。
第二天一早,他们趁着天色微亮便往周边的村落走去。
虽说废了一番力气,但运气不错,很快找到了一个村子。
他们提出用银子换竹签,村长先是一愣,随即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小队长几个人背脊一僵,尤其后头的小队员,已经伸手握住了身后的刀,想着一旦暴露就斩草除根。
谁曾想,村长只是打量了一会儿,随即便转身往村里走:“进村详谈吧。”
显然,这番熟悉的姿态就能看出,不是头一回了。
小队长他们挑了挑眉,沉默一瞬便静静的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后,小队长拍了拍怀里的竹签,带着小队员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村子,而原本的村长,则收拢了桌上的银子,慢悠悠的走到隔壁,将银子交给了另一伙儿人。
就在当晚,熟悉的银袋子就送到了嘎昆的面前。
“还真是熟悉的手段。”
嘎昆看着钱袋,嗤笑一声,拎起来随手往属下怀里一扔:“送到银行去,这可是笔大买卖。”
属下翻看了几眼,然后行了个军礼,便转身出去了。
等他走后,嘎昆又吩咐另一个属下:“盯着他们,别叫他们跑了,弄清楚他们到底有几个钉子,到时候一起统统拔掉。”
“是!”这声音就更兴奋了。
而另一边,终于有了住所的小队长和小队员们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痛快澡,吃了一顿热腾腾的饱饭,舒舒服服的躺在了床上。
可算是终于摆平了身子。
只是……随着天黑,宵禁来临,原本喧闹的街市满满归于平静。
而终于安心闭上双眼的小队长却突然睁开双眼,眼底带上惊恐,猛地坐骑身来。
不对劲。
一个普通农户人家如何能吃的下这么大一笔银子。
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