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达楞将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范婉后,也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范婉见他松了口气,不由笑道:“又何必这般紧张。”说着,才关心起他们如今的生活来:“在城里可曾寻到落脚的地方?”
“寻到了,两位解差也被接上了山,从始至终未曾透露寨子分毫。”
这倒是让范婉有些意外了。
本以为这群解差会趁此机会送出虾蟆山的情报,顺带着想办法带着军队回去报仇才对,毕竟当初这群解差在虾蟆山中过的可谓苦的很,没想到,居然还挺义气的。
“这怎么说呢?”
达楞其实也挺意外。
他都已经做好了,但凡这两个解差不听话想要背叛,就出手了结他们的打算了,哪里知道这几个人心里怎么想的,所以他很诚实的摇摇头:“他们如今已经上山了,想必安大哥他们是知道的吧。”
说完了正事,达楞又去参观了一下范婉的房间。
临走时那一脸的欲言又止,看着范婉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心疼。
范婉倒是觉得挺自在,只拍拍他的肩膀:“我如今一个老头儿,只要有个角落靠着就行了。”
达楞还想说什么,就被范婉给推着离开了。
最后终究什么也没说,离开了采石场。
等他离去后,俞武成才一脸复杂的拢着衣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刚才这对祖孙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虽不知他们在谋划些什么,但他不是蠢蛋,知道自己大概率牵扯进什么阴谋论里面去了。
“不用这么看着我。”范婉低头拿着汗巾擦手。
“你到底是谁?”
俞武成走到范婉跟前:“真的是杨清河么?”
“怎么?我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范婉将汗巾叠好了放进衣襟里,此时此刻,她身上属于老头儿的颓然苍白消失了,转而是一种高深莫测的气质。
“你就不怕我将你的事宣扬出去么?”俞武成表情纠结的看着她。
“你不会。”
“你说的那神药,真的存在么?”
“存在。”
“你知道那个地方怎么去么?”
“知道。”
俞武成见范婉神情满是笃定,瞬间心如擂鼓:“那我怎么才能去呢?”
“解放宁古塔。”
解放……宁古塔?
俞武成满眼懵的看向范婉:“解放……是什么意思?”
“解放的意思就是,推翻清廷的统治,建立我们自己的秩序,叫人人都能吃饱饭,叫人人都能穿得暖,叫人人都能走出家门有活干,叫这官员再也无法一手遮天。”
俞武成抿了抿嘴,咽了口唾沫:“你想……反清复明?”
“复明?”
范婉嗤笑:“我复什么明?”她摇摇头:“我不复明。”
不复明……
俞武成渐渐心如擂鼓起来,看向范婉的眼神都变了,语气里都戴上了颤抖:“咱们这,可是盛京,是满人的老家。”
“那又如何?”范婉狂妄的摆摆手:“要的就是满人的老家。”
俞武成顿时被范婉此时的霸气给震慑住了。
脑袋一团乱麻的离开了屋子,范婉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身子一佝偻,轻咳两声,顿时更加的老态龙钟了起来。
俞老丈到了傍晚才凑过来:“武成下午回去瞧着有些魂不守舍,是不是身子哪里不好了?”
言语中满是担忧。
“如今瞧着还行,只是还是要多用些好的补补身子,他就是亏的厉害。”范婉笑呵呵的回答。
俞老丈叹了口气:“咱们这能有口饭食进肚子就不错了,再往西走,那边全是重刑犯,带着脚镣,三天才得一个馒头,当真只是吊着命了。”
范婉将这个消息记在心里,打算下次达楞过来,叫他去西城看看。
俞老丈得知孙子无大碍,也稍稍放下心来,询问起达楞的事:“听说午后你那孙儿来了?”
“是啊,我大孙子。”范婉回过神捋了捋胡须,笑着点点头:“十二了,只是如今到了宁古塔,也不知道日后能不能说上媳妇儿。”
“武成回来说很是壮实。”俞老丈满眼艳羡:“能,怎么不能,他又不是什么奴才,好好的良民百姓,娶妻生子实属自然,你着实不该过于忧心。而且啊……”
他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捂着嘴说道:“你好歹是宫里出来的御医,想必要不了多久,就能有大造化啦。”
范婉:“……”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黑龙江将军的孙子。
俞家有自己的路子,既然俞老丈开了口,那必然是有谱了。
范婉愣了一下,摇摇头说道:“成也这身医术,败也这身医术,我这辈子,再不想看诊救人了。”
“你这又是何必?”
俞老丈见她这副模样,知道她的心结在哪里,但是:“你便是不为了自己着想,也该为你的子孙想想,总不能叫儿孙也在这宁古塔待一辈子吧。”
范婉的眼眸微怔,仿佛动摇。
就在范婉在宁古塔小心翼翼的发展新得人手时,虾蟆寨那边却是一片顺遂的开始了耕种,黑土地的肥力不是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