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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她的泪意又开始翻涌了起来。
这次,是高兴的,是激动的。
牧仁阿爸很快追到了虾蟆寨,正好联欢会结束,大家伙儿还沉浸在刚刚的兴奋中,干脆说好了,联欢会结束了也没关系,大家伙儿都出点儿东西,再拿工分跟范夫人换些酒,大家伙儿借了会场的位置,再开一个他们自己的联欢会算了。
这个提议一出,顿时得到了所有人的拥护。
一起从会场中挤出来,回家拿些珍藏的食物,尤其那群俄罗斯毛熊,他们一听有酒喝,当即就疯了,一个个跑的比谁都快。
烈酒于他们来说,就和空气一样不可或缺,这么久以来不喝酒,他们肚子里的酒虫都快渴死了。
牧仁阿爸一过来,还没找到老婆孩子呢,就被一群毛熊大兵一把搂过脖子,围着篝火就开始跳舞。
而从山下赶来一起同欢的孩子家长们,也开始载歌载舞。
牧仁阿爸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灌了好几杯烈酒。
范婉拿出来的是系统中用积分换的古烧酒,因为度数高,口味烈,又被人称作烧刀子,这酒一拿出来,整个寨子都疯了,那群毛熊青年直接放飞自我,直接脱了上衣,围着篝火摔起了跤。
勇猛的身姿,起伏的肌肉,篝火旁油亮的肌肤,浓浓的荷尔蒙迸发。
大姑娘小媳妇儿们瞬间尖叫一声,一哄而散,剩下的男人们之间的气氛更加的激烈,蒙古汉子们被这场面给激起了血性,竟然也脱了上衣与他们混战成了一团。
几杯烧刀子下了肚,牧仁阿爸直接醉倒在地。
于是在家安慰额吉半天的牧仁又听到人喊,说他阿布喝醉了,赶紧的带回来睡,可别在外头冻坏了。
牧仁:“……”
这一天天的,爹妈都不省心啊。
他赶紧的起身去将牧仁阿爸给带回了宿舍,牧仁额吉到底舍不下丈夫,又打水给他擦脸。
虾蟆寨的狂欢维持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整个寨子里都静悄悄的,范婉难得睡了个懒觉,天亮了才起床,结果刚起床就听了个新闻,说牧仁爹妈闹起来了。
钦点的妇联主任冷秋兰已经前去劝架去了。
范婉立即舀了一碗羊肉汤,端着碗就过去窜门儿去了。
一进屋就看见牧仁额吉在哭,冷秋兰抱着萨仁站在门边,牧仁阿爸则是坐在凳子上怒目看着牧仁,而牧仁却仿佛一头受伤的小狼,正不服气的扬起下巴。
得了,一眼看出情况来。
这闹事的不是夫妻俩,而是牧仁和他夫妻。
“到底怎么回事?说说吧。”
既然冷秋兰没办法调解,就只能她来了。
她将羊肉汤放在桌面上,正好放在牧仁额吉的眼前,这瞬间勾起了她昨天的伤心事,原本悲伤的表情瞬间一变,变得凶恶起来:“你回去吧,我是不会回去的,而且叫那达尔来虾蟆寨绝无可能,除非我死了。”
牧仁阿爸表情顿时一怔。
“你……”
“别说了。”
牧仁阿爸刚打算说话,牧仁就仿佛小公牛似的顶了回去:“阿布,别叫额吉伤心了。”他攥着拳头:“若那达尔真敢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牧仁阿爸怔怔的看着牧仁:“他阿布救了我的命!”
“所以你就睡了他的妻子?”
牧仁讽刺一笑:“那他说不定多后悔呢。”
这话不可谓不扎心。
牧仁阿爸整个人仿佛被打了一拳似的,狼狈的很。
“你回去吧……”
一直没说话的娜仁突然开口对儿子说道:“这件事是你的不对,他们三个就跟着老婆子我吧,我会把他们照顾好的,至于你……达尔母子的事我就不多嘴了,你已经年岁很大了,我管不了了。”
牧仁阿爸回头看向娜仁。
此时此刻,他宛若众叛亲离。
本来想做调解员的范婉出了头也没得到关注,事情也解决了,不由摸摸鼻子,尴尬的端回自己的碗,继续喝起了羊汤。
牧仁阿爸不能离开部族太久,最终还是独自回去。
范婉亲自送他。
“牧仁他们母子三人,还望夫人多多照顾。”
“在我这你放心,只要不懒,都能过的好。”
范婉直接给了承诺:“不过,家庭和睦来之不易,你还是要多想想,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说着,她转移话题:“之前马匹之事,多谢了。”
“谢什么。”
牧仁阿爸憨厚笑笑:“我们翁牛特看乌珠穆沁早就不顺眼了,再说,我也不是没拿到报酬。”此时,憨厚中又透着精明:“还托夫人的福,我如今得了旗主赏识,日后说不得能去族地生活。”
而那时候,牧仁早已文武双全,说不得日后还能成为小部族的守备。
他怎么可能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他只是觉得,比起守备公子的小跟班,当守备岂不更好?
“孩子年纪小,眼光不长远,倒叫夫人笑话了。”
“笑话什么,谁不是从年少轻狂来的,若日后牧仁能得了重视,想必就能理解长辈的苦心了。”范婉依旧笑意妍妍,仿佛真心为这件事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