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涵进了宫不到半个时辰就回了府。
第二天早朝,水渊就砸下来一个重磅消息,周恒拿着圣旨,当朝宣布,水涵带领五千亲卫,立即启程前往西北,接管胡杨城政务,为西北军中监军,代表朝廷协理西北军务,督察自定边将军在内,所有将帅。
又赐尚方斩马剑,是为钦差,行先斩后奏之职。
这圣旨一宣布,朝堂瞬间集体失声。
谁能想到,水渊沉默多时,突然降下这样一个大雷。
你说此事不妥?
可王爷监军自古有之,若不是上代由于战乱,老王爷们死的死伤的伤,西北那块儿也轮不到北静郡王去做监军,如今水涵乃是东安王爷,又是太上皇的亲儿子,当今圣上的亲兄弟,行监军一职理所应当。
你说此事甚妥?
西北军大将乃是定边将军温擎,此人乃是当今皇后温皇后的亲生父亲,皇帝此举,几乎明的告诉朝堂所有官员,他对皇后不满,以至于对皇后娘家也并无优待。
要知道,镇国公的爵位太上皇在位时就已经收回,如今温氏已经当了将近两年皇后,这册封镇国公的旨意还没送出去,如今再看皇帝这举动,一个个的心里都打起了鼓。
难不成,陛下有意废后?
水涵出列,跪地接旨。
圣旨与尚方斩马剑落入手中,水涵也不留下听其他事务,立即起身告退,回府收拾行礼去了,昨夜他已经与王妃通了气,这次前往西北轻易不得回还,若王妃愿意一起前往西北,他自然高兴,若王妃想要留在京城,他也不会强求。
等回到了府里,却见正院中大大小小的箱笼几十个。
自家的王妃正摇着扇子,指挥着丫鬟婆子们往箱笼里塞东西,胭脂水粉,钗环配饰,衣服从夏日薄纱到冬日棉袄,甚至连皮子都带了好几张,披风都塞了好几件,最后,水涵眼睛抽搐的看着自家王妃,将好几个大银锭子随意的倒进了装衣服的箱笼里。
“王妃,王爷回来啦。”
王妃忙的太专注,最后还是身边的丫鬟发现了,赶紧的小声告知自家主子。
王妃抬眼看了眼水涵,走了过去:“怎么说?”
“已经下旨了。”水涵也不卖关子,直接回道。
“什么时候出发?”
“即刻。”
王妃蹙眉:“着实赶了些,不过也无妨,家里都收拾妥当了,只等着抬上马车就能出发了。”
“不着急,陛下还让本王随扈五千亲卫,总得给人家收拾的功夫。”
王妃松了口气:“也好,我再看看还有什么要带去的,还得回娘家与我父母告个别。”说着,她又回头喊了一声:“快,将那个箱笼的四个角再塞几锭银子。”
水涵:“……”
行吧,王妃收拾行礼的方式还真挺特殊。
“你收拾吧,我去书房。”
水涵看着满院子乱糟糟的,当即头麻,扭头就想跑,结果人还没到门口呢,就又被王妃给喊住了:“先别走。”
水涵顿住脚:“怎么?”
“这金雀裘可怎么办?”
“送给八弟便可,早些年暹罗国进上的,那边盛产孔雀,进贡几件,父皇就给咱们兄弟几个一人赏了一件,这衣裳也就穿了个气派,不能叠不能折的,穿着挡不了风,又暖不了身子,咱们去西北也算是苦寒之地了,带着着实费力,倒不如给了八弟,他向来喜爱这些漂亮的,那时候他还小,这披风可没他的份。”
王妃摸摸金雀裘上头的花纹,整个披风都是金线搓着孔雀羽毛绣的。
“说起这个,以前我倒是从几家老夫人的身上瞧见过。”
“嗯,那年进贡的多,也赏了几件出去。”
水涵伸手接过披风:“我去送吧,正好看看老王爷书房,有没有关于西北的讯息。”
以前老北静郡王可是在西北呆了十几年呢。
“也好,去吧。”
王妃很是干脆的点了头,然后扭头就又去收拾行李去了。
水涵站在院门口,不由抬手摸了摸鼻子,他怎么总觉得去西北这事儿,王妃比他还积极呢?
满脸郁闷的往北静王府去。
三天后,五千亲卫整装待发,水渊亲自为他践行,水涵一身盔甲,与水渊告别,依仗之后,第一辆马车里便供的是尚方斩马剑,昭示着无限权利,再往后,才是东安王妃的车驾。
水渊身边站着的,是东安王妃的父亲,刑部侍郎马正道,他不停低头用袖角擦拭着眼泪,满脸都是依依不舍。
水渊安慰道:“爱卿不必担忧,王妃这一去又不是不回来了。”
马正道吸了吸鼻子:“臣哪里是担忧王妃哟。”
他担心的是边关百姓啊,自己的闺女什么样,他比谁都清楚,他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以前她跟着我去过不少次刑部……对刑官、仵作之流颇感兴趣,我又没个儿子,就这一个独生的女儿,便……便纵容了些……”
水渊:“……”
……六弟,保重!
“阿嚏——”骑在马上的水涵打了个喷嚏。
旁边的副官赶紧的凑过来:“王爷,咱们已经出了京城了,您先回马车吧,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