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忍不住怒了:“到底能不能成,你倒是给个准话呀?”
这模棱两可的,他怎么回去跟王妃交代啊!
水渊也是无奈:“三哥你总得等我去刑部看看卷宗再说啊,若真是能惊动父皇的大罪,便是惹了三嫂的厌恶,我也是不敢插手的,若是普通小事,我倒是能帮着说句话,你也知道,那马侍郎刚正不阿,最是铁面无私,以前差点将安小侯爷给斩了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安小侯爷是大皇子水济的表弟,当年因为强抢民女不成,打杀了人家一家四口,若不是安淑妃跪在垂拱殿门口求情,恐怕马侍郎当时就把安小侯爷给斩了。
就算如此,安淑妃包庇娘家的事还是引起了朝堂震动,老皇帝没办法,直接将朝中所有安家的男儿一撸到底,安淑妃也被贬为安美人,还被禁足了一年。
若不是还有个大皇子圣眷依旧,恐怕当年安家就一蹶不振了。
听到水渊提及马正道,水清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这可怎么办?马老儿这般不给面子,王妃那边又闹得厉害……”
说着,他抬手搓搓脸,一副烦躁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水渊也是无奈。
要说这么多兄弟娶了王妃,只有这三皇兄被王妃给拿捏住了,这些年来,屡屡因为三王妃跋扈而闹出笑话来,甄贵妃训斥了都没用,依旧我行我素,偏偏马德妃还觉得儿媳妇挺好,能管住儿子不让他胡来,除了没能生出个一儿半女有些不如意。
“三哥,要我说你还是回去好好劝劝三嫂吧。”
水渊叹了口气,摆摆手,阻止了还想要说话的水清,然后提了个建议:“若是真惹怒了马侍郎,指不定又能把天捅出个窟窿来。”
水清一听这话,哪里还敢再多言,只抿了抿嘴,满脸不爽的背着手走了。
连个招呼都没打。
早已习惯了兄长们的傲慢,水渊也不生气,只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直到背影消失,才摇摇头准备去一趟刑部,却不想还未出宫门,就被拦住了。
“我家主子请端王爷到乐善堂说话。”小太监谦卑的佝着身子。
乐善堂乃是五皇子水潇的居所。
水渊愣了一下:“五弟找我可是有事?”
小太监依旧是那个姿势:“奴才不知,主子只说请端王爷过去一趟,至于为了何事倒是没有交代。”
“那行,走吧。”
水渊调转了方向,抬脚往乐善堂的方向走去。
乐善堂位于原东宫的后面,当年东宫一把大火,烧死了数百条人命,如今虽然修缮完毕,可那里却被视为大凶之地,莫说居住,就连伺候的宫人都少,可想而知乐善堂是个如何的境遇。
走到乐善堂院门外,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水潇的咳嗽声,还有贴身太监的劝阻声,紧接着,就传来水潇温和的声音:“不碍事,老毛病了。”
水渊连忙快步走进去,就看见水潇一手捏着帕子捂住嘴,一手捏着毛笔,正垂着脑袋压抑着咳嗽,奈何压抑不住,一声接着一声,手里的毛笔来不及放下,墨滴被甩的到处都是,好好的一张大纸就这样废了。
他上前一步,一把将毛笔夺过来,又揽着他转身往室内走,嘴里责备着:“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怎么还不好好保养着,这么冷的天,你还站在窗户口写大字,我看你是根本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
听到熟悉的责备,水潇忍不住笑道:“我的身体我知道,累四哥担忧了。”
“知道会累人担忧就别做这些事,便是不为自己身体着想,也该为贤妃娘娘想想,小七已经没了,若是你再有个三长两短,贤妃娘娘可怎么办,再不济……你也得为你儿子想想,他出生丧母,你总要在身边护持着他长大才是。”
用力将水潇拖到美人榻上坐下,又让人拿了毯子,过来将他裹得严严实实才算安了心。
水潇的贴身太监在旁边恭维:“也就王爷您来咱们王爷才能这般听话。”
“快噤声。”
水潇顿时呵斥。
“噤声做甚,让他说,如今我在宫外你在宫内,我倒是不知道你这般糟蹋自己的身体。”
水渊气不打一处来。
他虽是老四,待下面的弟弟们却是真心地。
水潇见他这样,反倒不着急了,懒洋洋的靠在美人榻上,听着自己的贴身太监和四哥诉苦,他这般做派,那太监反倒不敢多言了,扔下一句:“奴婢亲自去给王爷泡茶。”
说完就溜了,顺带着,还带走了所有的人。
偌大的房间很快只剩下兄弟二人,这下子水渊也知道事情不简单了,他蹙眉:“你今日喊我来,是有何事?”
“确实有事。”
水潇靠在美人榻上,目光幽幽的透过窗纱看向外面:“父皇有意禅位的事,你可知晓?”
“父皇要禅位?”
水渊满脸惊讶的看向水潇。
水潇回头来看他,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然而这位四哥的眼中只有惊异,并无其它,他预想中的野心、贪婪、阴鸷一概没有。
“这事儿你听谁说的?”水渊连忙起身推开美人榻旁边的窗户,朝外面张望了一番,才重新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