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咱们等会儿多捐些香火银子,难得来一趟。”贾惜春闻言,连忙说道。
“应该的应该的。”
财大气粗的薛宝钗连连点头。
林黛玉则是问道:“也不知这道观给不给供奉长明灯。”她想给她母亲供一盏。
“只怕这皇家道观,轻易供奉不得。”薛宝钗按住她的手,小声的说道:“荣国府也有自家的道观,倒不如供奉在家里的道观,这样随时随地能去拜见,也省的进了炼虚宫,日后上香艰难。”
林黛玉想说她爹乃是巡盐御史,想要进观提前递了拜帖便是,可又想到薛宝钗父亲早亡,家里如今还得靠着她去当伴读博前程,话到了嘴边还拐了个弯:“也好,待我们回了家,我问问外祖母。”
也罢,炼虚宫到底不方便,供奉在家里也好。
从药王殿出去,沿着栈道往上走,薛宝钗在药王殿休息够了,回程的时候怎么都不愿让武师父背着,于是一行人便慢慢地往上面挪。
等到了山顶,天王塔门口站着个小道童,正是直接引他们去药王殿的那个。
见她们上来了,连忙迎上去:“厢房已经准备好了,施主们请随小道来。”
范婉应了一声,便带着几个孩子跟着后面去了。
横穿天王塔的院子,等到出门的时候才发现,远处站了几个太监,小道童没让她们上前打扰,只给解释道:“兰妃娘娘如今正在天王塔内,不得喧哗惊扰了贵人。”
几个人顿时不吱声了。
小道童心中满意,带着他们从另一条路往厢房去了。
天王塔的七层顶上,一个宫装丽人正与一个面色苍白的道士并肩而站。
正是兰妃娘娘与镇塔的清晖道长。
兰妃娘娘姓田,姑苏人士,年幼时被人牙子拐走,被卖到了金陵甄家,因性格本分老实,做了大姑娘的陪嫁丫鬟入了宫,后因固宠被陛下临幸。
本以为这辈子与家人再无可见之机,却不想随行到了甘泉行宫,意外与兄长重逢,方才得知,在她承宠那年,家里突然来了几个恶人,杀死了父母姐妹,唯独他一人因为体弱闭了气,逃过了一劫。
后来炼虚宫的一位道长路过救了他,带着他回了炼虚宫,因体弱又无处可去,便干脆出了家,如今继承师尊衣钵,立下了誓言,永守天王塔。
兰妃知晓,那害了自家的恶人,必定是甄家派去的,她恨得几欲泣血,可也知道自己复仇无望,这才大着胆子偷偷停了避子汤,也是幸运,她一举得男,有了依仗,也正是因此,甄妃对她格外痛恨,时常私下鞭笞她们母子。
好在如今也算是熬过来了。
她熬成一宫主位,每年避暑时,能时不时的与兄长相见。
“我与渊儿说过了,不要再送东西来了,我这身子……”清晖咳嗽两声,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青灰:“用再多的好东西也是没用了,何必惹人眼。”
兰妃一听这话,顿时眼圈就红了:“你当保重好身子才是,你那外甥,如今好容易封了王,做什么都比以前自在了,你好好养着身子,日后还要抱外甥孙呢。”
说起外甥孙,清晖顿时不说话了,沉默片刻,才叹了口气:“是我的错。”
“不怪你大哥。”
兰妃眼中含泪,眸中划过阴沉,咬牙切齿道:“怪只怪那甄家作恶,害了我们一家,怪只怪我心思单纯,信了甄妃爬了龙床,若我安安分分留在宫中当个宫女,只怕父母安在,大哥你也娶了妻生了子,而不是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在这天王塔中,连出门都不行。”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清晖叹息一声:“都是咱们的命啊。”
这句话一处,兰妃彻底绷不住了,直拉着清晖的袖子,哭的泣不成声,跟在旁边的宫女连忙扶着她进了屋子,等她离开后,水渊才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他神色淡淡,对兰妃哭泣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
毕竟每年自家母妃都要来这么一回,已经习惯了。
“你娘固执,总要你去做力所不能及的事,甄家势大,报仇艰难,你如今好容易封了王,日后当低调行事,莫要听你娘胡言乱语,我很好,镇守天王塔也是我心甘情愿,师父在我落魄时收我为徒,我如今吃的好,住的好,你且过你自己的日子去吧。”清晖声音平淡的劝着自己的外甥,生怕他听了妹妹的话,真去与甄家对上,最后出了事,那才叫得不偿失。
自古以来,皇家斗争都是踩着鲜血的。
他只希望自己的外甥能做个富贵闲王,而不是为了报仇,最后没了命。
“我知道,舅舅莫担心了。”
水渊随口安抚了一声清晖。
清晖哪里不知道,外甥只是在敷衍他,可他到底口舌笨拙,不知该如何劝阻,最后干脆背过身去,幽幽叹了口气,仿佛要把满头乱绪也给叹出去一样。
恰在此时,从药王殿归来的范婉一行人从天王塔下路过。
水渊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范婉,原本平静的心湖顿生涟漪。
“咦?”
突然,清晖道长发出疑惑的声音。
水渊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奇怪的看向舅舅:“舅舅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