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听见范婉吩咐让去寻贾蓉的声音。
心思烦乱的一路回了家,到了荣庆堂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哭声,她进了院门,就看见几个丫鬟正凑在一堆的擦眼泪,再往里走,王夫人和邢夫人也到了,此刻也是眼圈红红的落泪。
她寻了鸳鸯,小声问道:“老太太如今怎么样了?”
鸳鸯一边擦眼泪一边说道:“几位老爷哥儿都进去了,如今正等着太医呢。”
周瑞家的这才退到王夫人身边,然后就听见王夫人吩咐:“你去门口看着,东府的珍哥儿一旦来了,便来告诉我。”
周瑞家的应了一声,转身就出去了,王夫人又开始哭。
太医很快就来了,一搭脉就叹了口气:“老太太年纪大了,本就虚弱,如今又遇大悲之事,这是伤着心神了,我开一副安神汤,先吃着吧。”
贾赦连忙站起来:“可有什么补汤喝着能养身子的,尽管开了便是。”
太医对荣国府的做派早就习惯了,大笔一挥,又开了一剂补汤方子,都是些名贵药材,果不其然,贾赦拿了方子,再没有多问什么,而是直接让人去库房取药煎药去了。
“可这老太太怎么一直都不醒呢?”贾政也忍不住的跟在后面问道。
“你先让开,我给扎一针就醒了。”
两兄弟赶紧让开,就看见太医拿着根银针直接扎进了虎口,捻了两下,贾母便哀鸣一声,猛地睁开了双眼,她先是有些茫然的看看帐子顶,太医趁机拔了银针就告辞了。
这种大户人家的秘幸,他还是少听微妙。
待他走出院子,就听到院内传来了痛哭声,摇摇头,被丫鬟引上抄手游廊,就看见不远处宁国府的贾珍正拎着衣摆急冲冲的往院子里面跑。
“我的敏儿啊,我的孩子——”
“我可怜的女儿啊,你怎么人心……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啊,我的孩子啊……”
老太太一声一声的嚎哭,哭的所有人心里酸极了,王夫人与邢夫人两个做媳妇的,却一个笨嘴拙舌,一个不会说话,两人此时都是闭嘴的葫芦,不敢说话,也不敢劝,妯娌两个难得心思一致,开始思念起了王熙凤。
王熙凤也听了这件事,只是她如今身子重,之前又见了红,大夫让卧床休息,所以她自然是来不了。
等老太太哭了一气,好容易声音低下来了,王夫人才开口劝道:“老太太千万节哀,莫要再哭了,若小姑子泉下有知,必定也是心疼的。”
邢夫人也赶紧的开了口:“是啊,老太太,倒不如将那报信的人喊来好好问问,这小姑子是出了什么事,才走的这般突然。”
贾母一听这话,难得没有开口斥责,反倒是赞同的点头:“快快,将人叫来。”
很快,报信的人便来了,贾母坐在罗汉榻上,目光锐利的问道:“你家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报信的人早就得了吩咐,便一五一十的将家中的事情说了。
尤其说道贾嬷嬷:“本来老爷想着,贾嬷嬷若能养好了身子再回来伺候也不迟,谁能想到夜里下了场雨,扬州的天儿潮气大,嬷嬷染了风寒就这么去了,老爷想瞒着不叫太太知道,可那陪房家的却私下里说了,太太一口气没过来,就这么没了。”
说着也趴在地上哭了。
贾母也没想到,不仅自己的女儿没了,就连自己的外孙子也没了。
“湖涂啊,我这孩子,真是湖涂啊……”
贾母哭着拍胸口:“这不是剜我的心嘛。”她泪眼朦胧,咬牙切齿的吼道:“那恶仆一家子呢,她害了我女儿,我要她给我女儿赔命啊,赔我的女儿啊。”
“老爷当时就把人拿下了,那贾嬷嬷贪了不少东西,一家子嚼用都靠夫人养着,老爷当日就把他们下了大牢了。”
“那我那可怜的外孙女呢?”贾母听到贾嬷嬷一家子进了大牢,连忙问起林黛玉。
“大姑娘身子骨弱,去年冬日就病着了,后来苏姨娘衣不解带的照顾,过了年倒是好了,如今正在家一边守孝,一边跟着先生读书呢。”
“什么?”
贾母脸色顿时一变:“怎么能叫一个妾侍照顾着,不行不行,老大,老二,你们赶紧的去扬州,把我的外孙女给接到我身边来,我的女儿都没了,无论如何,得让我的外孙女好好的。”
贾赦和贾政自然连连点头。
旁边贾珍也跟着落眼泪,他与贾敏这个姑母关系也是极好的。
这时候王夫人擦干了眼泪:“稍后我让周瑞的女婿跑一趟扬州,他以前为了收货,经常随船去下游,扬州那边他倒是更熟悉些,只是……”
说着,她为难的看了眼贾珍:“以前他到外头去,凭的是族里古董铺子掌柜的身份,自从蓉儿媳妇拿了铺子,他已经赋闲在家多日了,我也不是硬要在此时说这个,只是他如今这样出去,也没什么身份,未免让林姑爷觉得咱们府里对小姑子不够重视。”
作者有话要说:王夫人:我的赶紧上眼药,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着急.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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