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虽然纨绔,却也是个望子成龙的。
只可惜教育方式出错,对儿子不是打就是骂,搞得贾蓉见到他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再加上他所谓的望子成龙只占据生活的一小部分,见贾蓉实在朽木不可雕也,干脆张罗着给他娶了妻,就打算抛开不管了。
谁能想到榆木脑袋也有开窍的一天,成了亲儿子居然想上进了!
老父亲立刻策马奔向道观求助父亲贾敬。
贾敬自称方外之人,可一点儿都没耽搁享受,前几年还生了个女儿,如今正交到荣国府里养着,见贾珍来了,立刻招呼贾珍,指着院子里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前几日刚买下来的,道观清净,你带回去当个丫鬟也行。”
贾珍一见姑娘长得好,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当即让姑娘自己先去马车上等着。
等姑娘走了,他才和贾敬说起夫子的事。
贾敬倒是有些意外:“你是说蓉儿要读书练武?”
“儿子听着也觉得仿佛听错了。”贾珍到现在还感觉自己在做梦呢。
“我那孙儿倒是比你更强些。”贾敬是真的高兴,家里子孙上进于他来说比什么都强:“也不指望考个状元探花的,至少像我似的,考个进士,到时候捐个官面上也好看些。”
说起功名贾珍顿时缩脖子,他是真不爱读书。
“蓉儿媳妇是个好的,进了门就知道督促丈夫上进,可见这娶妻娶贤是对的,门第虽然重要,到底还是看自身。”贾敬笑呵呵的捋了捋胡须,显然对‘秦可卿’满意的很。
贾珍以为贾敬是嫌弃秦家门第低,愈发不敢说话。
当初贾母提议娶秦家女儿,是他亲自点的头。
贾敬背着手站了会儿:“你先回去吧,夫子过几日就进府。”
贾珍立刻逃命似的跑了,哪怕父亲已经出家多年,可他打心眼里还是怕他,童年挨打的记忆太过于深刻,以至于他只是站在父亲跟前,就两股战战。
回去贾珍就把漂亮姑娘收了房,改了名叫豆蔻,不是正经的姨娘,顶天了算个通房。
因为这个豆蔻,尤氏第二天就病了。
刚接了中馈的范婉带着丫鬟们忙着盘点,听到这消息百忙之中抽空去探望,到了尤氏屋里就见她脸色苍白的靠在枕头上,见尤氏还要起身,连忙压着她的肩膀:“太太躺着吧,如今天儿渐冷,莫要再添了寒凉才好。”
尤氏闻言叹了口气:“如今我也是无事之人,病就病了吧,慢慢养着就行。”
范婉一听这话哪里还不知她的心思。
贾珍收了通房只是借口,真心难受的还是掌家之权被夺了。
“怎会无事,这家中事情这么多,我又是个年轻不经事的,还指望着太太早些养好了身子,在旁边指点一二呢。”
尤氏一听这话,顿时觉得这媳妇会做人。
她也知道有了嫡长媳妇,中馈早晚是要交,但听了媳妇的客气话,还是让她心里头舒坦许多。
等尤氏稍微好了点儿的时候,贾珍找的夫子也进了门。
贾蓉不敢忤逆,只好苦哈哈的跟着读书。
只是多年不读书的人突然读起书哪是那么容易的,坐了半天就坐不住了,到了午膳时间,立刻逃似的回了院子。
范婉一看他这模样,就仿佛看到了上辈子苏宝珠那逃学的便宜弟弟,顿时脸一沉。
正瘫在美人榻上的贾蓉猛地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背脊发凉的左右张望,却房间里除了他之外,就只剩下看账本的范婉,还有两个在旁边端茶倒水的小丫鬟。
范婉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毛笔合上账本,起身走到贾蓉身边,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了?瞧着心神不定的。”
“没,没甚。”贾蓉想说读书的事,可想到自家亲娘对自己的殷切期盼,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可是夫子太凶?”
贾蓉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说实话,夫子对他挺和蔼的:“就是听了老想打瞌睡。”
范婉有点无语,贾蓉此刻的状态就好比后世坐在最后一排的差生代表,老师讲的唾沫横飞,他们的脑袋自带屏障,能完完全全将老师输出的知识给屏蔽掉,看着老师嘴巴张张合合,脑子里只剩下‘阿巴阿巴阿巴’。
当然,这也不能怪贾蓉,实在是如今的学习方式就是死记硬背。
用先生的说法,那就是‘书读百遍其义自见’,犹记得曾经有篇课文就是写的孙逸仙先生的课堂事迹,问私塾先生问题还要‘鼓足勇气’,就知道想要读懂书有多难了。
范婉接受后世应试教育比较多,也不敢说读懂现在的书,所以不敢胡乱教。
但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贾蓉本就对读书没多少兴趣,再把如今这股读书心气儿给磨没了,恐怕日后就再也读不进书了。
对于这种现象,远在扬州坐月子的苏宝珠有话要说:“这还不简单?你让他教你呗。”
范婉疑惑:“这能行么?”
苏宝珠:“怎么不能行,男人嘛,都是好为人师的,甭管你是他女朋友还是他妈,只要让他感受到自己的‘作用’,他总能给你惊喜的。”
范婉将信将疑,但寻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