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常需要出任务,出任务就需要住在陌生的地方,他有点洁癖,所以就备着两张床单。平时一直放在兜子里,这次一块拿回来了。
周楚彬全程愣愣地看着,看方远转眼就把不太入眼的床铺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夸了一句:“小伙子,业务挺熟练啊。”更难得的是,他一个小伙子,竟然亲自给一个小姑娘铺床,真是太难得了。怪不得封华要叫他远哥......
就是他,都放不下身段给自己妹妹铺床,在家的时候,他妹妹倒是总给他铺床。
封华一直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眼里全是小星星,没有过去搭把手,也没有说谢谢。
“有没有点眼力见啊?还是不是女孩子啊?”周楚彬突然对封华说道。
“啊?”封华有些茫然,实在是让人伺候惯了。方远给她铺床,除了感动,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应该。
方远听出了周楚彬的意思,却非常不满意他教训封华的语气。他的小丫头,他都没舍得说一句重话!看周楚彬这随便的态度,难道他平时总凶小丫头吗?
虽然这是他父亲的救命恩人,但是一码归一码,这个不能忍!
“小华人很好,又聪明又勤快,是个非常好的女孩。而且这点活,我一个人就干了,不需要女孩子伸手。”方远说得有些严肃。
周楚彬......“行吧,你俩高兴就好。”他怎么这么嘴欠!又不是给他铺床!这里面关他什么事!
“我出去...凉快凉快。”说完周楚彬转身出了办公室。
封华嗤嗤地笑。
“还笑。”方远点了一下她的脑门:“我好像惹你师兄不高兴了。”不过他敢训封华,就是不行。
“他平时总训你吗?”方远问道。
封华点点头:“可凶了!动不动就吼我,训我,脸拉的老长。”封华夸张地比划了一下:“一张嘴下巴都掉地上了!”
门外的周楚彬黑了脸。
不过这都是事实~她的积极性实在是让周楚彬有些抓狂。当然考试结果总是让他满意的,不然他早不教她了。
方远皱着眉,眼神有些晦暗。
看他当真了,封华赶紧解释道:“不过他人很好的,就是恨我不成器,他说是我师兄,其实是我师父,教我西医,严师出高徒嘛,态度就严厉了些。平时对我可好了,真的!”
周楚彬脸色好了很多,嘴角翘了一下,去了方全的病房,算这小丫头有良心。
听封华如此说,方远放心些,不是无缘无故凶她就好。不过看封华这么认真地夸另一个男人好...他心里有些莫名不得劲。
“你累了就快休息吧。”方远拍拍床铺说道,有些不满意这被子的厚度。
“不累,我们说说话!”封华坐在炉子边,拍着旁边的椅子,让方远坐下。
方远从善如流,坐了下来。他刚才拿床单的时候已经看过了,方全睡得很安稳,他隔一会去看一眼就好。
他今天晚上不打算走了,就在这间办公室里呆着。怎么可能让小丫头一个人跟一个大男人大晚上的共处一室呢?什么师兄、师父、救命恩人,都不行。
封华看出他的意思,又开始嗤嗤地笑。
“笑什么?”方远也眼含笑意地看着她,虽然真的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是见她笑,他就想跟着笑。
“不笑什么,就是开心。”封华实话实说。
“傻笑。”周楚彬推开门进来,正听到这一句,随口接道。
方远觉得,这救命恩人,嘴是挺欠的...
“一会有人笑得比我还傻。”封华说道。
“谁?我吗?”周楚彬拿过一个马扎,也坐在炉子边烤火:“我不信。”
封华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三个地瓜,周楚彬的眼神一下子直了......这地瓜他吃过,又甜又蜜,烤出来冒着油,简直跟肉一样好吃!有了这种地瓜,他都可以不吃肉。
封华又拿出一个小刀。
周楚彬不用吩咐,麻利地从炉子边拿起一个小刷子,把炉盖扫得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
封华把地瓜切成一片片,铺在炉子上,随着香味飘起来,周楚彬看着地瓜,就开始不自觉地傻笑.....
方远跟封华对视一眼,忍住笑,转开头。两人还算讲究,没有嘲笑出声,也没有再提之前的话题,而是聊起了封华的中学生活。
对于封华去上学,方远是万分支持的。女孩子,多学点知识,有个好文凭,将来找份体面轻松的工作,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不用受苦受累干体力活,多好。
“哥哥,你有没有考大学的打算?”封华突然问道。入伍当兵的列兵、士官,都可以考大学或者考军校。尉官入军校,那就是进修了,跟他们这种考不一样。
方远点点头,这个想法他真有。进入部队才发现,无论在哪里,文凭都是好使的,如果有大学生文凭,那么入伍直接是军官,而其他人要从列兵做起,列兵、上等兵、下士中士上士,这一熬下去,不知道多少年。
上大学,是个捷径。
“哥哥,还是算了吧。”封华劝道。
66年开始,天下一片大乱,军校也不能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