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凶我!”季山抽搭搭的哭诉着。
姬眠拿出干净的手帕递给季山:“有话好好说,别哭……”
季山抢过姬眠手中的手帕,瘪着嘴伸出左手:“我手好痛,你还凶我!”
只见那被白细布包扎的伤口此时溢出血来,浸染了手心一片,看着触目惊心。
姬眠眉头紧皱:“怎么不早说?”
姬眠的话虽比刚才短,语气却比刚刚还严肃,板着脸,威压感十足。
季山倏然停止哭诉,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似乎知道自己错了,想将手收回去,却被姬眠牢牢抓着。
季山吞吞吐吐道:“我没事,伤口也不疼,它只是看着严重而已……”
姬眠抬眸睨了她一眼,也不说话,松开季山的手,站起身往大步房门走去。
季山呼吸骤止,她看着姬眠那笔挺的身姿离她越来越远,虽然她知道姬眠不可能离开她,但她就是很难受,她不喜欢姬眠这样背对着她离开。
“姬眠!你要去哪!”季山连忙从凳子上起来,去追姬眠。
姬眠听到声音那一刻,就止住了脚步,在心里叹了口气。
两条纤细的胳膊穿过姬眠的腰侧,将她紧紧抱住。
季山的脑袋抵着姬眠的后背,哽咽道:“你要去哪?你生我气了吗?我道歉,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
姬眠在季山的紧抱中转身,与季山面对面,用指腹帮她擦拭着眼泪:“我去拿干净的细布帮你重新包扎,湿的不能再用了,免得伤口容易感染,很难好。”
季山闻言,心里好受不少,她将自己的胳膊收回,低头道:“哦,那你去吧,我在这等你回来。”
姬眠:“那你答应我别哭了好不好?”
季山低头吸了下鼻子:“好,你回来我就不哭了。”
姬眠点头,柔声道:“乖,去坐着等我,我很快回来。”
季山眼神恍惚:“好。”
等季山回过神,她自己已经坐在了凳子上,低头望着自己溢血的左手。
“怎么了?很疼?”姬眠的声音在正房响起。
季山闻声抬头,就见姬眠拿着干净的细布和一个药瓶以及一把剪刀走向她,搬了个凳子坐在她隔壁。
姬眠:“手伸出来。”
季山乖乖伸出左手,姬眠将季山手上已经打湿的细布解开,伤口边缘都有些泛白,中间还溢着血,伤口横穿掌心,可见当时季山对自己有多狠的下心。
姬眠将湿细布放在一旁的桌上,拿着干净的毛巾替季山将手心的水分吸干,然后拿起药瓶,往季山手心倒上了一些药粉,然后用干净的白细布将季山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巴扎起来。
“这是医馆郎中给的止血药粉,用着应该会好些,伤口不能沾水,日后有沾水的活让我帮你干。”
季山有些犹豫:“可是沐浴……”
姬眠挑眉轻笑道:“我是谁?是你婚契上的娘子,你跟我之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季山手指揪着之前姬眠递给她的手帕:“……时辰不早了,你也赶快去沐浴吧,早点睡,明天你还要去找苏堂长,别误了时辰。”
季山没有拒绝?
姬眠一愣,随后嘴角浅浅扬起,原来季山对她也是有意。
看来她们是双向奔赴。
姬眠没有得寸进尺,而是见好就收,她将东西收拾好,起身对季山道:“好,我就先去沐浴了,你早些歇息,那永艳绣坊就等你手好了再去吧,养伤要紧。”
季山摇头:“受伤的是左手,拿针的是右手,不妨碍。”
当初就是念及右手要工作,才划的左手。一月二十两的月钱,她不舍得推迟。
知道季山倔强,姬眠只好道:“明天工作时若是手疼,就回家,千万别撑着。这钱我们晚些去挣也不迟。”
季山仰着头望着站在她身前的姬眠,点头笑道:“好,我知道的,不会勉强自己的。”
季山都说到这份上了,姬眠也没什么好劝的,将浴桶抬起,走了出去。
站在正房门口,姬眠微笑着扭头对季山道:“寝安。”
季山点头:“寝安。”
房门关上,季山嘴角是怎么也控制不住地上扬。若是能这样一直跟姬眠生活一辈子,似乎也不错……
偏房里,姬眠快速洗了个澡,然后倒在床上拿着被子蒙住脑袋睡觉。
太累人了,读书果然辛苦,好想摆烂啊……
今晚经历了太多事,整个人无比的疲惫,导致姬眠倒床就睡。
半夜三更,一轮银月悬挂在高空,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打更人的叫喊声。
桂花树沙沙作响,今夜起风了,带来了一丝酷爽。
“叩叩……叩叩……”
有人在敲门。
被子里的人抖动了下,拒绝清醒。
“妻主……”
“唰——”被子被掀开,姬眠眯着眼下床,蜡烛都没点,抹黑将房门打开。
“怎么了?”姬眠靠在门上,声音嘶哑道。
“那个……我今晚能跟你一起睡吗?”季山站在房外抱着枕头小声道。
姬眠眼睛睁开了些:“又漏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