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道:“什么时候夺舍的?”
姬眠有些震惊地眨着眼。
季山单手拎着木桶,转身将院门关上,然后朝姬眠微挑下巴:“不要说没有,我虽是失忆,可不是傻。季人间既然能做出将我抵押给赌坊的事,就不可能会让我逃跑,还把全副身家给我,以及这般轻而易举地写下这封休书。毕竟,季人间烂泥糊不上墙,死性不改,突然这么大变性子……”
季山扫视着一身狗血淋淋的姬眠,语气平淡却又肯定:“唯一的可能,这具身体里的人,已不再是季人间。”
季山提起木桶,指着姬眠:“说吧,你是谁。”
微不可见,季山抓住木桶的手有些颤抖。她是怕的,但她很肯定,季人间被人夺舍了,但她望着姬眠的双眼,猜测着这夺舍之人性子可能不是很坏,但实力绝对高强,不然也不能夺舍他人。
姬眠眼睛一眨一眨的,突然,她伸手,一把抹去脸上的狗血,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走向季山。
浑身淌着血水的姬眠,再加上她的步步走来,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季山手握木桶指着姬眠:“你是谁?为什么要夺舍季人间?又是如何夺舍的?”
子不语怪力乱神论,可季人间的事太奇特了,出走的季山忍不住折回来探究真相。
姬眠深手将木桶挪开,走近季山。
姬眠挑眉:“夺舍?是又不是。”
季山后退一步,拉开与姬眠之间的距离:“什么意思?”
姬眠一本正经道:“我确实不是季人间,我本名姬眠,乃大善人也,是后世者。无奈阴差勾魂时勾错,误将原本应该长命百岁的我勾进了阴曹地府,阎王爷在批录时发现错误,为了弥补我,便找了一具刚死的肉/身让我还魂。”
姬眠叹了口气:“想我生前家财万贯,还魂的肉/身之人竟败尽家财,性子还如此恶劣……”
姬眠说到最后,带着说不尽的委屈。
姬眠:听我跟你编。
对面的季山双眸微沉,点了点头,道:“如何证明?下任皇帝是谁?”
姬眠一听,瞪大了眼。
这是个架空小世界啊,我又没系统在身,我怎么知道!
姬眠开始摆烂:“无法证明,爱信就信,不信就算。”
编故事怪累人的,再加上她发着烧,脑子昏沉沉的,身上还有一身的恶臭狗血。
姬眠很累,眼皮子都快抬不起了:“我累了,想睡觉。”
说罢,突然朝一旁倒去,姬眠已经意识恍惚,在彻底昏厥前,她还幻想过能被人接住。
“嘭”
姬眠重重地摔在地上。
季山看着地上不省人事的姬眠,眼睛微眯,从木桌上拿起那把菜刀,对准姬眠那修长的脖颈。
半晌,季山将菜刀重新卡进木桌,拖着姬眠的腿,将其拽进了主卧。
算了,夺舍了更好,不然这次赌坊的人没来要季人间的狗命,后面她也会在夜间回来,砍死这人渣。
骗她钱财,骗她成婚,生活困苦,食不果腹,甚至还将她抵押给赌坊……季山是不会让季人间继续活在这世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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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探进屋内,照在姬眠脸上,只见其睫毛微颤,双眼缓缓睁开,露出一双惺忪的眼。
姬眠伸手挡在自己眼上,翻了个身。
阳光刺眼。
头好些了,没那么晕了。
倏然,姬眠从床上弹起,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干净的中衣。
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她昨天被看光光了!那个看她身子的人就是——
“吱”房门打开,浓郁的草药味扑向姬眠,让姬眠瞬间皱起眉头。
怎么又要喝这毒药啊?就不能弄成现代的药丸,让她咽下去吗?她可不想她的嘴里都是这难闻味。
季山走了进来,坐在她床边,朝她浅笑:“喝药吧。”
季山嘴角的笑,让姬眠心里打起了鼓,降落到这个小世界后,她就见这季山笑过两次,上一次笑的结果,就是给她泼了一身的狗血,这一次笑,怕是也来者不善。
姬眠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乌漆麻黑的药汤。
“没下毒。”季山脸上的笑淡了。
姬眠眨眼:“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季山拿勺子舀了一大勺药汤递到姬眠嘴边:“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喝药吧,等你喝完药,我有话跟你说。”
姬眠闻言,问道:“什么事?”
季山在姬眠说完话后,一勺子塞她嘴里,道:“等你喝完再跟你说。”
“咳咳咳咳……”姬眠被季山这往嘴里倒药的举动弄得难受。
“别吐,一包药一件衣裳。”季山的声音在姬眠头顶响起。
好贵。
姬眠主动接过季山手中的碗:“我自己来。”
她将勺子递给季山后,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托着碗底,往自己嘴里倒,一口喝尽了堪比毒药的药汤。
口中的苦味难消。
季山接过碗,放在一边,从右衽里掏出一个用纸包着的东西递给姬眠。
姬眠疑惑地将纸打开,只见里面包着三颗蜜饯。
姬眠望向季山:“不是说家里没有蜜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