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济川看向老人家,“您确定是七点半到八点半之间?”
老人家斩钉截铁地说:“确定啊!刚吃完饭没多久,收音机里,每天七点准时的新闻刚结束,我起身的时候,摔了一跤。”
说完,老人家还瞪了一眼周济川,觉得他是在故意找陶胜的茬。
好人,怎么能被冤枉呢!
周济川说:“工作职责,必须要问清楚,陶胜同志应该理解吧?”
陶胜一副好市民的样子说:“理解理解!配合警察的工作,是我们公民的义务。”
周济川说:“听说陶胜同志对老家属院这边的情况特别清楚,能不能到你家里好好谈一谈家属院这边的情况?”
陶胜犹豫了一下,“不能在这里谈吗?”
周济川说:“我们要问的问题很多,站在外面不太方便。”
“可是……”陶胜看向坐在石头上的老人。
老人家连忙说:“小陶,我没事,坐在这里刚好晒到太阳,那你忙你的去。好好跟公安同志说说,可不能让他们冤枉一个好人。”
林漫注意到陶胜的手又情不自禁地攥紧。
这个人可真是有意思……
从心理学的微表情角度来判断,林漫已经非常肯定陶胜这个人和他在外面的名声有些不太相符,但是也没办法判定他是不是他们要找的恶魔。
周济川的提议和林漫一致,去陶胜的家里看看,或许会有收获。
陶胜说:“一会我要上班,可能没那么多时间,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结束?”
周济川说:“如果你配合的话,用不了多久。”
最终,陶胜还是带着周济川和林漫去了他二楼的家。
这是50年代盖的筒子楼,一个楼梯上去,一层楼有八户人家。
八户共用厕所和厨房。
陶胜的家在楼梯上来
开门进去就看到,整个房子大概也就30平,隔成两个空间。
里面应该是房间,外面是客厅。
客厅外面摆着破旧的桌椅,简陋得不像是住着人的样子。
林漫见过真正简单的房间陈设,就是周济川在和风小区的家。
跟陶胜这个房间根本不一样。
这种不叫简单,而是简陋。
看着就像是陶胜的一个落脚点,他平时并不在这里住似的。
林漫和周济川对视一眼。
陶胜的可疑程度又一次上升。
陶胜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我一个人住,所以家里比较简陋,两位警官,请坐。”
周济川并没有坐,他直接掀开旁边的门帘,往里面的卧室看了一眼。
陶胜立刻上去拦,“警察同志,房间里没什么东西,不用看吧。”
房间确实没什么东西,一张床一顶五斗柜,五斗柜上面有一个收音机。
周济川把掀开门帘的手放下,看着陶胜说:“你平时不住家里吗?”
陶胜说:“我平时有一半时间是住在单位的值班室。”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钢厂的临时工。”
“在哪个部门?”
“后勤……”
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陶胜下意识地把脸转到一边,避开周济川直视的眼神。
站在一边观察的林漫说:“就不能直接说职务名称吗?”
陶胜脸色变得有些难堪,他说:“我就是打杂的临时工,哪个部门需要去哪里,也没有特别固定的职务。”
“你那个相亲对象是怎么回事?”林漫直接问。
陶胜说:“能怎么回事?就是相亲被拒绝后,在其他场合遇到过她,她觉得我是在跟踪她,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很难听的话。”
“听说楼下那条路是你修的?”周济川和林漫对了一个眼神之后,又问了一个问题。
陶胜说:“对,之前的路不好走。下雨的时候,坑坑洼洼,这边住的都是老人,很不方便。”
“修路的同时,把路基抬高了十几厘米,你上哪里弄来的土?”
陶胜说:“这里靠着郊区,随便哪里都能刨到土。”
林漫说:“难道不是从楼里边挖出来的土?”
陶胜猛地看向林漫,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他连忙找补说:“我挖的是其他危楼那边的土,应该不碍事吧?”
周济川却知道林漫这是在诈陶胜。
这个人真的有问题!
难道陶胜挖出来了一个地下室?
刚才在家属院门口的时候,那些老头老太太们赞誉陶胜,说的是他不仅帮助家属院的老人们,工作方面也特别出色,平时有空就去单位值班,经常晚上的时候看到他出门,去顶替别人值班。
既然这么优秀并且又卖力,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个临时工?
难道没有伯乐?
周济川之前办案子的时候,遇到过这么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不愿意每天回家听老婆和老母亲的唠叨,每天和稀泥太累,他把单位楼里的地下室收拾出来,在里面摆上了床铺。平时就跟家里谎称单位值班,减少回家的次数。
陶胜如果在这个废旧的楼挖出一个地下室,其实也不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