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浔也没想到。
横渡这虚空海竟是一段漫长岁月。
轰隆—
岁月浪潮翻涌滔天,一棵扎根于海中,遮天蔽日的庞大仙树出现了一个莫大树洞,破界舟宛如一只蚂蚁冲锋,直接撞破这些仙树界壁而去。
「哈哈哈...」陈浔盘坐在前不断大笑,「好家夥...这百万年的仙界升华,恐怖如斯啊。」
小赤在甲板上大口喘气,那红脸都变得惨白无比,额头满是密汗,这些仙树太邪门了,邪门无比,自成一界,自成一方天地规则。
连破界舟的反应都比这些仙树规则笼罩的气息慢了一分。
这一路走来,他们像是在不断撞破界壁,若不是浔哥那光阴大道足以抵挡岁月浪潮,不然,他们转瞬之间便会化为一抔黄土。
这就是法则,虚空海的天地运转规则,是一种习惯,就像日升月落,潮起潮落一般,哪怕是浔哥也只能抵挡,而不能逆转。
然而陈浔在虚空海却是异常振奋,这可是一处对于他来讲相当好的悟道之地,甚至对那虚无缥缈的真仙境都有了一个模糊感念。
一念,改变天地规则。
这不是什麽短暂的施法,什麽大战中的逆转乾坤,而是永久的持续,就像这虚空海与那些自成一界的壮阔仙树般,生生不息。
轰隆隆...
刚冲破那方仙树界壁,仙穹下起了『雨』,其雨五颜六色,显得相当瑰丽,定睛一看竟是一块块巴掌大小丶晶莹剔透却又蕴含着无尽神秘纹路的奇异矿石!
这些矿石周身流转着梦幻般的光泽,红似炼狱熔火,灼灼其华,蓝若深海幽渊,静谧深邃;绿像古林精萃,生机盎然,紫同星空幻霭,缥缈神秘。
它们自高空呼啸砸落,目标直指那片莫测的虚空海。
嘭!嘭!嘭!
当第一块矿石触及虚空海的刹那,奇异之事顿生。
它没入那看似虚无的海面,却绽出一圈圈古朴繁杂的仙气涟漪,光晕扩散间,隐隐有岁月的气息弥漫。
随着更多矿石纷纷砸下,仙气涟漪相互勾连丶缠绕,金银双色的线条从中穿梭,似是岁月的经纬,编织起一座宏大且神秘的架构。
转瞬之间,一座巍峨的岁月大阵拔地而起,阵中光芒闪烁丶雾霭氤氲,隐隐能瞧见往昔之事如幻影在其间穿梭浮现,千古的兴衰丶万古的更迭,皆被这大阵所容纳丶所演绎!
它们仿若将悠悠时光长河的一隅截留于此,封存进这一方由奇异矿石铸就的岁月大阵中。
「啊?!」小赤五官扭曲,又激动又恐惧的低吼,「这仙界还下雨下矿石的?!」
「哇!!」沐风瞪大了双眼,看傻了。
「什麽...」鹤灵竟也为之一惊,抬头看向这漫天矿石雨。
「哞!」
大黑牛喷出炽热鼻息,缭绕在空气中,它缓步从甲板上走到鹤头处,望着漫天矿石雨,眼中满是精光闪烁,此石竟可契合天地环境自成一方阵法。
好东西!
「嚯。」陈浔目光微凝,看了看四周,拿出了一包袱的储物戒,沉声道,「带走。」
然而他话音未落,岁月大阵霎时间激荡虚空海,大浪滔天,晃眼之间便把破界舟淹没。
「浔哥,救我!!」
「哇!道祖!哇~~」
「哞哞~~」
「四弟,退至我身后。」
破界舟内传出各种声音回荡在空中,但也很快被浪潮声所盖去。
……
百年后。
虚空海深处某地风平浪静,天色清明。
但这深海中却像是镶嵌着一颗颗各种颜色的巨大星辰,半浮在海面,露出那冰山一角。
它们闪烁着或璀璨丶或迷离丶或诡异的光芒。
有的星辰如烈焰般通红,仿佛正在熊熊燃烧,有的呈深邃的湛蓝,恰似那无尽的夜空被压缩其中,还有的散发着幽绿的光,如同来自九幽幽冥的鬼火,幽幽暗暗。
这些嵌海星辰彼此间隔着一定距离,分布在这广袤无垠的深海之中,它们所散发出的光芒交相辉映,将这片深海映照得如梦如幻,却又透着一股让人无法言喻的阴森之感。
令人身处此地,只觉得自己渺小如尘埃且毛骨悚然!
今日,就在这些硕大嵌海星辰的间隙处,缓缓飘过一艘比尘埃还要渺小的小船,那小船在这浩瀚且神秘的虚空海深处,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仿若一片随时可能被狂风卷走的树叶。
船上。
一头大黑牛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中透着一股劫后馀生之感,浑身都没有一丝法力波动,它趴在甲板上:「哞...」
「老牛,如何?」陈浔大笑,手中还拿着一颗天阶留影石,正在观那嵌海星辰,「你身旁有黄金液炼制的丹药,快些吃了。」
这老牛胆子也是大,竟直接冲入那雨矿掀起的岁月大阵中,把它自己搞得狼狈不堪。
「浔哥,发财了!」小赤龟缩在棉被里,浑身都在发抖,但依然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它薅了太多雨矿。
而那大雨竟下了整整三十年未停,让浔哥都为此跑路,再不跑,得被耗死困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