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那么大雨,怕里头的东西被淋湿,离开的时候,文殊兰还专门检查过门窗有没有关严实,现在门窗都被火苗熏得乌漆抹黑,但是没有任何人没破坏过的痕迹。
“难道是我们这些人里头出了叛徒?”
这是最大的可能,但是文殊兰不信。
军嫂们很这次学习和挣钱的机会,绝不可能干自断前程的事。
李叔突然说:“天还没亮的时候,我看到有人进过仓库,是开了锁直接进去的,当时我还纳闷,谁一大早的,天还没亮就跑来,也太积极了。”
开锁进去的,就意味着这人有钥匙。
也就是说,是这些军嫂中的一员。
“当时我也没多想,拿了手电筒过来,想跟她打招呼,她不理我,头也没回就跑了,我没看到她的脸,只看到她穿的衣裳,一件红色的花衬衫,好像是唐丽的。”
那是唐丽家男人给唐丽买的,唐丽很珍惜,逢年过节才见她拿出来穿。
因为颜色很鲜艳,款式很时髦,李叔就记得很清楚。
文殊兰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脸色有些难看,“唐姐人呢?”
大家这才注意到,唐丽今天没有来。
这本就很反常。
“唐姐那么勤快的人,而且来仓库学习,她也是最积
极的一个,平时我来的时候,她早就到了,今天咋回事,居然到现在还没见人?”
“仓库的钥匙,是大伙儿轮流拿的,轮到谁早上来开门,钥匙就在谁手上,今天好像就是唐姐轮值,她不可能不来,这……”
难道真是唐丽放的火?
“李叔看到唐丽的脸了吗?亲眼见到是她吗?”
“这倒没有,但是那件红色花衬衫,整个大院只有唐丽有,而且你们也说了,今天是她轮值,她手上是有仓库钥匙的……”
文殊兰突然想起什么,眉头便是一皱,问道:“这两天,唐丽家里有没有来过什么人,比如她那个婆婆?”
与此同时,唐丽还在家,对仓库的事一无所知。
“你还想去那破仓库?先把屋里打扫干净了再说。”
一道趾高气昂的声音,正是唐丽的婆婆曹春花。
一个40多岁的女人,吃得腰圆体粗,此时身上穿着那件红色花衬衫,几乎要把红衬衫撑爆。
唐丽低眉顺眼的,不敢跟她婆婆大声说话,“屋里我打扫过两遍,都干净了,而且我还有事,要去仓库一趟……”
今天是她轮值,要第一个去仓库开门的,可是天还没亮,婆婆就要她打扫屋子,还要每个角落都擦一边。
唐丽不敢忤逆她,只能照办。
可是都擦两遍了,曹春花还是不满意,唐丽就有点急了。
“我先去仓库开门,再回来收拾,行吗?”
“那破仓库现在估计都烧没了,还有啥好开的?”
曹春花一脸不屑,然后把酱油瓶一掀。
整瓶酱油倒在地上,撒了满地。
曹春花还觉得不够,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瓜子,一边把瓜子壳往地上扔,甚至往唐丽脸上吐。
“地上这么脏,你是瞎了眼,看不到吗?没人要的赔钱货,赶紧收拾,不收拾干净,哪儿也不许去!”
唐丽红着眼眶,默默去拿抹布,蹲下来擦地板上的酱油。
“你妈没教过你,在婆家擦地,要跪下来擦吗?”
曹春花满脸讥笑,“也对,你妈那早死鬼,早八百年就死了,现在坟头的草都比人高了,当然没教过你怎么在婆家伺候,难怪你这么没教养!”
唐丽觉得屈辱,但是这样的日子,一模一样的辱骂,她经历过不下千遍万遍,又能咋办?
她妈还活着的时候,还有人疼她,自从她妈死之后,娘家收了高价彩礼,用为她好,给她找了好婆家的名义,让她嫁人。
嫁人之后就住到大院里来了,可日子很不好过,男人每个月
的津贴,都掌握在婆婆手里,她手里没有一分钱,只能看婆婆脸色。
结婚2年了,肚子也没有半点动静,没法给男人传宗接代,曹春花对她意见就更大,说她是赔钱货,放在家里当免费保姆,都嫌她浪费粮食。
唐丽瘦得弱柳扶风,就是给饿出来的。
曹春花还在她儿子面前告状,说唐丽没有小姐的命,犯了小姐的病,这不吃那不吃的,故意把自己饿得病怏怏的,然后装虚弱,不想伺候公婆。
唐丽有苦说不出。
曹春花一边嗑瓜子,一边往地上丢,见她委屈得眼眶都红了,觉得她矫情,冷笑着把瓜子壳往她脸上丢。
“赔钱货一个,还有脸哭?我把话撂这儿了,今天地上不许有半点垃圾,一片瓜子壳也不行,你要是不给收拾好,我就给我儿子打电话,让他马上跟你离婚!”
唐丽脸色煞白。
要是被离婚,被赶出大院,娘家肯定不会让她回去,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难道要去街上讨饭吗?
“愣着干什么?赶紧收拾,别想偷懒!”
曹春花恶狠狠说着,又往她身上丢瓜子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啥,不就是想去找那个叫文殊兰的狐狸精?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