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说错了什么,刺到他了吗?
“明明他那些话更刺耳好不好?”
扪心自问,文殊兰没有任何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任何人。
穿到原主身上,到今天为止,刚好半个月,对左邻右舍,她能友善就友善,对讨厌她的程映红,她也是积极招待,哪怕是对找茬的王曼姿和孙明美,也是能忍则忍,实在忍无可忍了才反击。
原主留下的千元巨债,她也没有丝毫抵赖,累死累活半个月,图什么?
还不是想早点把钱给还了,省得连累他这名义上的老公?
就算是对他,她也给足面子了,从不拈酸吃醋,也不干涉他跟王曼姿往来,甚至他要离婚,她也给足了尊重,在财产和债务划分时,没想过占他半点便宜。
摸着良心说,她文殊兰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为什么要愧疚?
明明没做错什么,跟季森也清清白白,纯粹是甲方跟乙方的合作,她提供维修服务,季森付响应报酬,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
“堂堂正正凭本事赚钱,我没错。”
至于正在外头抽烟的男人,他正在烦心的事,未必跟她有关,没必要急吼吼往自己身上揽。
想通了这一点,文殊兰压下心头那一抹愧疚,然后把碗筷收
拾掉,手也擦干净了,才进房间里,盘点还剩下多少钱。
一看本来装得满满当当的铁盒子,一下子清掉了大半,只剩下可怜巴巴的十几二十来张纸币,文殊兰的心在滴血。
再看小本本上,在欠款的一条条记录上,打叉划掉的部分,林林总总占到了一半。
细细一算,单就今天晚上,连本带利还掉的钱,总共478元,而总欠款那一栏上的数字,是1126元。
也就是说,剩下的债,连本带利,还需要还700元左右。
而她一口气掏出去478元之后,原本500多元的存款,如今只剩下61元。
“又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想多存点钱,怎么就这么难呢?
看着铁盒子里头,可怜巴巴的纸币和钢镚儿,文殊兰欲哭无泪。
这也让她暗暗下决心,要加快赚钱的速度,不然像今晚一样,再来一次集体讨债突袭,她上哪儿找那么多钱还?
“摆摊肯定要继续摆摊,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之所以这阵子,生意这么火爆,除了她技术过硬,价格公道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占了外表的便宜。
年轻漂亮的姑娘,跑到农贸市场摆摊,干的还是维修电器的活,这可太新鲜了,谁听了
不得去看看热闹?
用后世的词来形容,就是有噱头,有话题度,自然就有关注,有了关注就有流量。
流量是啥?
是钱啊!
有了流量就能变现,在后世的互联网上是常识,也是铁律,要不怎么有的人为了红,各种炒作?
还不是为了流量,为了变现?
放在80年代,没有网络这种传播媒介,但逻辑是一样的,有热度有人气,想不赚钱都难。
但流量这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加上县城家里有电器的人家就这么多,又不是家家电器都坏了,短时间内,哪有那么多电器要修?
县城维修店又那么多,她这儿到底是小摊子,没有固定的门店,当天来不及修好的电器,是没地儿放过夜的,只能当天修好。
一天修不好的,想给她修都没办法,没人喜欢麻烦,为了光顾她这儿,扛着那么重的电器,连续好几天,来回好几趟的,这些单子,自然而然就落到各个维修店去了。
流量在变少,竞争在变大,生意慢慢就回归平稳了。
之前一天能赚三五十,最多的一天能赚到70多元,但是这两天,已经回落到二三十元。
相比张跛子和卖凉茶的老太太,一天二三十,不少了,但对文殊兰来说
,不够。
远远不够。
“所以季森这个维修单,无论如何都得拿下。”
用程锐不满意的话来说,的确就是她非季森不可。
就算他不同意,也不行。
打定了主意,文殊兰合上小本本,一抬头——
“嘶……”
好痛!
疯狂工作十来天,又是天天长时间低头作业,不止脖子要累废了,浑身肌肉也酸麻,骨头咯咯作响。
简直全身上下,每一根骨头,每一条神经都在抗议。
“还是早点洗洗睡吧。”
不然明天没精神修打印机,别说1000块钱赚不到,还得倒赔3000块,那才是真的亏死了。
文殊兰拿了换洗的衣服,就要往卫生间去,哪知道一开门,正对面的卫生间门正好也开了。
刚刚洗完澡的男人,好巧不巧,正从卫生间出来。
刚入秋的天,依然有些闷热,他就只穿了长裤出来,遮住笔挺修长的两条大长腿,宽松的裤腰,随手系了腰绳,松松垮垮的,精悍的人鱼线展露无遗。
再往上,不愧是部队标兵,八块腹肌紧实有力,两条手臂抬起来,正在用毛巾擦头发,整个人松弛而舒展,且男性荷尔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