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世仁气红了脸,可才在赵阳平吃了亏,他现在万万不敢得罪沈萱。
“沈姑娘,我之前的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不过同在松江县经商,将来低头不见抬头见,咱们总不好闹得太僵,你说是吧?”
听着甄世仁的话,沈萱心里觉得好笑:“甄掌柜莫不是觉得,你还能出来吧?”
甄世仁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沈萱一脸平静地说道,“甄掌柜可知道,雇凶杀人,依照大越国律法,该怎么判?”
甄世仁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沈萱她怎么敢?竟然跟自己来真的!
还有那个赵阳平,他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他嫌命长了吗?
不行,得先想办法跟他们周旋一下,起码不能被判刑。
这次失手,是自己太过轻视沈萱。等自己出去,区区一介知县,一个村姑,还不足为惧。
思及此,甄世仁再度开口:“沈姑娘,这次的事,的确是我有错在先,我太冲动了,事后想起来,心里也觉得后悔,好在你没事,我便放心了。”
“这类的事我保证是最后一次,以后在松江县,沈姑娘的生意,我甄某绝不
再从中作梗,若是姑娘需要,我也可以提供一定的便利,只忘姑娘这次能高抬贵手。”
“萱姐姐,别信他的。”顾淮舟站在沈萱身后,小声提醒。
即便顾淮舟不说,沈萱也不会相信甄世仁说的任何一个字。
这人算计自己的时候,表情都不遮掩一下,真当自己是个傻子不成?
沈萱没打算跟他继续废话,把甄世仁亲自写下的那张欠条拿出来:“甄掌柜,我今天过来,是有事找你。”
“你虽然坐了牢,但是欠我的一万两银子,还是得还清的。你也不想我带着欠条,去你家里讨债吧?”
看到沈萱手里的欠条,甄世仁心里倒松了口气。
沈萱主动提出要求,那就说明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沈姑娘,银子我当然会给,”他陪着笑脸开口道,“只是这一万两银子我若是给了,你是否就不再追究这次的事?”
不过一万两银子,他今天给出去,等到弄死沈萱这个贱人,到时候他还不是如数拿回来?
“我又没受伤,当然没什么好追究的,”沈萱状做随意地开口道,“不过甄掌柜,你现在身陷囹圄,一万两银子,怕是拿不出来吧
?”
甄世仁的笑容一僵:“那你想怎么样?”
沈萱扬了扬手里的欠条:“拿不出银子不要紧,用别的东西抵,也行。”
甄世仁一瞬间就明白了沈萱的意思。
沉默了半晌,他开口:“珍馐阁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壁橱里有三千两银票,我给你写张条子,你交给账房,账房会带你去取。”
“另外,珍馐阁还有五百两现银,账房知道在哪里,也一并给你。其余的……”
甄世仁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再度开口:“我在城郊还有一百亩良田,这些也都抵给沈姑娘。”
“良田即便按照五两银子一亩来算,这些加起来,也不过四千两,连一半都不到。看来,甄掌柜的诚意,也不过如此。”沈萱居高临下看着甄世仁,又激了他一句。
“那你到底要什么?”甄世仁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出来得够久了,沈萱怕父母担心,也懒得再跟他兜圈子。
“除去你上面说的这些东西,甄掌柜,你的珍馐阁,也一并抵给我。”
“这酒楼虽不值六千两银子,不过念在你我的交情上,我吃点亏,就勉为其难地收下。甄掌柜,你可有异议?”
甄世仁虽然不只有珍馐阁这一桩生意,但是这么多年来,珍馐阁无疑是最赚钱的。
但现在这个时候,他除了答应,还能有什么办法?
“好,我同意!”
见他答应,沈萱拿出纸笔,将甄世仁所说的这些东西全部写下来,又交给甄世仁,让他签字画押,也方便她去讨债。
离开大牢时,顾淮舟还不免担心:“萱姐姐,你真的不追究他雇凶刺杀的事了?”
沈萱神秘一笑:“证据确凿,就算我不追究,律法会饶过他吗?”
顾淮舟这才发觉,甄世仁又被自家姐姐给坑了。
“那就好,刚才我还担心……”
甄世仁留在外面就是个祸害,只要他还在松江县一天,迟早还会对萱姐姐动手,甚至会殃及他们身边的人,萱姐姐做得没错。
……
珍馐阁那边,甄掌柜不在,珍馐阁也被官府勒令停业接受调查。
沈萱拿着甄世仁签的条子到珍馐阁时,官差对她都十分熟悉,倒是没费什么劲,东西便全部都拿到了手。
“沈姑娘,既然这酒楼以后是你的,我们现在就把人撤走。”官差开口道。
不过沈萱却摆了摆手:“酒楼虽是我的,不过涉
及到查案,我理应配合。况且这里说不定还有甄世仁作恶的证据,不好好查查怎么行?”
说罢,她又对顾淮舟道:“官差兄弟们查案辛苦,淮舟,一会儿你吩咐人送些吃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