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逃荒时,他们与自家差不多时候离开了故土,去了其他地方。
沈刘氏赶紧兴奋地连连点头。
可是江月氏又不好意思地开了口:“姑姑,我是老二媳妇儿。
听她喊“你家那口子老大”,江月氏就明白,眼前这人铁定是把她当成金绣莲了。
沈刘氏一愣,笑意僵在脸上。
然后她的目光到处扫视,又随之注意到了刚来到江月氏身边的沈苒苒。
“哟,这小丫头长得可真是可爱哪,跟个福娃娃似的。”沈刘氏笑着伸出枯瘦的手,摸在沈苒苒肉嘟嘟的小脸上。
“这是你和老二当初的那个离家以前就怀上的孩子吧?如今都这么大了?”
“是的。”江月氏赶紧对沈苒苒道:“苒苒,快叫姑奶奶。”
沈苒苒抬起头,眨巴着眼儿看着沈刘氏,软软地喊道:“姑奶奶好……”
老婆子喜孜孜地点头道:“好,好。”
这时,孟老太恰好从屋里钻了出来:“老二媳妇儿,外面是谁来了?”
那沈刘氏见了,立刻拉着身后的小男娃走了进来:“嫂子,是我啊!”
孟老太眯着眼辨认了下,然后咧开嘴:“老妹,是你啊?”
“对对对,是我
。黑娃,快领着你媳妇儿过来,叫舅妈。”
“狗子,你也叫舅奶奶。”
沈刘氏立刻招呼自己的儿子儿媳妇,以及孙子过来认人。
“舅妈好!”那对年轻人齐齐喊了一声。
然而,那叫狗子的小男孩却只顾拖着一条长鼻涕,伸一根手指头在嘴里。
任凭他奶奶怎么招呼,他都不愿意吱声叫人,反而越发地往他奶奶屁股后面躲。
“你这臭小子!”沈刘氏立刻变了脸色,拎起巴掌就要扇人。
“别别别……”孟老太见了,出声阻止。
“老二媳妇儿,你快去端茶水来。”
“老妹,你们都进屋坐吧。”
孟老太的脸上带着笑意,伸手示意他们进门。
然而,在几岁的小苒苒看来,自家奶奶此刻的表情,好像并没有他乡遇亲人的那种激动万分的意思呢。
这是为什么呢?
她很是好奇。
而江月氏得了婆婆的指示,赶紧回答道:“好,我这就去。”
沈刘氏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我原本也不知道你们定居到了哪里,只不过最近看到市面上有一种什么田栖桃,名儿竟然跟以前的田栖村一样。”
“于是我就试探性地打听了下
,没想到这一问就问出来,这盛产田栖桃的田栖村,就是从北边来的田栖村!”
听了这话,见惯了风浪的孟老太依旧不动声色,只管把人往屋里带。
然而,这一带可不得了了。
只见那沈刘氏瞪着两只牛眼扫视着周围,神情中满是贪婪:“嫂子,你们从北边过来后,日子都混得不错啊。”
“我一进村,就看见这村里全是石砖房,比咱们那木头土砖茅草房强多了。”
“现在走进一看,这里头收拾得也不是一般的好啊。”
瞧瞧这里头,房间又多,家具一律是黄梨雕花,各种细软也是质量极好的棉和纱,瓶瓶罐罐都精致无比。
除此以外,竟然还专门设有一间宽敞明亮的书房,放了许许多多的书。
其中有间采光视野都好的房间里,除了重工绣床,还有些小动物和小玩具在里面,一看就是那小丫头住的闺房。
“哪里哪里,将就着住一住罢了。家里人多,总得要把房子弄大点才能住人。”
孟老太谦虚道,然后转过头一叠声地喊江月氏:“给你姑姑和哥嫂上茶,上点心。”
然后,她便把这些不停地到处乱窜的客人领到了堂屋里
。
“姑姑喝茶,哥哥喝茶,嫂子喝茶。”
江月氏果然端了个茶盘进来,放下茶盏后,又捧了几碟青山镇最有名的点心铺子做出来的点心放在堂屋的桌上。
那几人见了,眼睛都直了。
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也知道,他们这几年过得并不好。
果不其然,那些点心一上桌,就被他几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飞快地干掉了。
孟老太微微一笑,挥手招呼不远处的沈苒苒过来,然后把她紧紧地搂在了自己的怀里。
“老妹,咱们亲里亲戚的也难得见面,这些年你们都过得还好吧?”
沈刘氏听了这话,语气果然沉重了下来:“好什么,咱们同样从北边逃荒出来,运气却比你们差远了。不光我家那口子在路上染了病去世了。就连我那可怜的女儿也在路上弄丢了。”
“如今落户在隔壁县里,靠着几亩薄田得过且过,遇上那收成不好的时候,一家人还得挨饿。”
孟老太神情也有些黯然:“别说你们了,咱俩老大两口子也在路上没了,每次说起那些过往,心上就要痛一回啊。”
沈苒苒见自家奶奶眼中闪烁着泪花,不禁十分懂事地举起了自己的袖
子:“奶奶不哭,擦擦。”
看着她稚嫩的脸上满是心疼,孟老太不禁欣慰地笑了,并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