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来一沓欠条和钱票,韩一鸣又带队离开了,走的时候淡淡地说:“麻烦你们转告没在的李知青,主动将价值一百八十块的钱票送我家里去。”
“没有这么多,就手里有多少钱还多少,不够的打欠条,别再让我们兄弟们多跑一趟了。”
“省得被更多人知道了,丢的是谁的脸?”
大家伙强压着怒火应声。
等他们离开后,大家伙哪里还有心情干活,纷纷气得扔掉工具,低声挖空肚子里的墨水咒骂着:“果然穷山出刁民,韩一鸣简直是土匪,但凡谁借了童安阳的钱,他都要逮着撕咬一块肉来。”
“谁让他是村霸,我们返城和获得去工农兵大学念书的机会,都要资格审查,不然我们能被他给威逼利诱认了莫须有的帐?”
对,到现在他们也不承认的,只是将污水继续往那边泼。
可是他们没办法啊,整个村子都太团结了,只要他们一天没有离开这里,就要捏着鼻子受人威胁。
更何况他们心虚,欠账不还的是他们,即便韩一鸣多要了两倍,也是基于这个事实的。
尤其是胡来英,她是仗着跟童安阳关系好,四年先后借了整整八十多块钱。
韩一鸣给她翻了两倍抹了零,还差两百五十块……
她这会儿气得眼睛都泛红了,自己前途渺茫,每天为了填饱肚子、活的体面是绞尽脑汁,如今又背负这么一大笔帐,不如逼死她算了!
胡来英愣了下,低垂着眸子,耳侧传来一个大嗓门朱知青的声音:
“韩一鸣和童安阳都结婚了,也不知道积德,反倒是为难咱们!”
“我猜测,他们这是做贼心虚,生怕咱们说他们早就有了关系,故意转移咱们的注意力呢。”
胡来英赞同地点头:“朱知青分析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要是韩同志对童知青没什么感情的话,怎么会这么为她出头呢?”
“可惜童知青现在脑子转不过弯来,将我们都给恨上了……”
朱知青一听有人附和,说的更是起劲了:“她这是以偏概全!苍蝇不叮无缝蛋,她如果行的端做得正,也不可能被人这么算计。”
“说不定是那俩人就睡在一起了,只是有人引我们过去发现……她没脸见人,故意以死明志,呵,谁还不会呢?”
“咱们要是也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看他们慌不……咱们知青也不是没有组织……”
“就兴童安阳假意撞墙,咱就不能?”
大家伙纷纷点头,“肯定是这样的,他们心虚才整这一出吓唬咱们呢!”
胡来英迟疑地说:“咱们没必要闹那么大吧?万一弄巧成拙怎么办?谁又出头?”
“胡知青,你心软,但是你也不看看他们怎么欺负咱们的,一个个气势汹汹的过来,手里都拿着家伙呢……怎么着,我们一个不配合,他们就拿着下地的家伙跟咱们干架吗?”
“他们都这样了,我们为了不让事态扩大暂时忍耐……以后呢,是不是什么芝麻大的小事,都让咱们退步?”
有人恨铁不成钢地说。
朱知青接话道:“咱不都知道胡知青脾性好,做事情光明磊落。”
“行了,这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们几个琢磨下……古代的时候都还讲究带兵打仗的策略,咱们学历高,还玩不过他们这些没文化愚昧的村民?”
“我们一定要让他们怎么吃下去的就怎么加倍吐出来!”
其他人点头:“对对对,咱也不像是他们这么无理取闹、坐地要价,两倍就行……”
他们人多势众,身份又特殊,看看到时候公社怎么处理。
胡来英叹口气说:“那你们把握点分寸啊,事情闹大了可以,但是不许真让咱们的哪位同志受伤……”
他们都有些摩擦拳掌:“放心吧,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咱们这么多人,肯定能想出个好策略来……”
这些人中的一个青年埋头拨弄着地里的草。
旁边的人撞了他一下:“齐知青你也表个态呗?哪怕你不参与,但是你要保证不泄密吧?”
齐知青笑容温和,“你们尽管去做,我不说话的。”
大家伙都知道,齐知青是个沉默寡言不太合群的人,从来不多管闲事。
有他这句话,那几个人凑一起小声地商讨起来。
齐知青闭上眼靠着树假寐,却将话全都给听进去了。
韩一鸣回到知青所。
门口的嫂子们都暧昧笑着说:“新娘子已经打扮好了,一鸣兄弟还不快点将人接走?”
“一鸣兄弟真有福气啊,新娘子可漂亮了!”
“难怪一鸣兄弟这个瞧不上,那个不入眼,原来早就瞧上童知青了……”
韩一鸣笑呵呵的,“嫂子们就别打趣我了,我媳妇儿面皮薄。我好不容易求了人家同意,再被气跑了,我去哪里找这么漂亮懂事的媳妇儿?”
听着年轻小伙儿没脸没皮一声声的媳妇儿,童安阳都忍不住无声啐了口。
门吱呀打开,韩一鸣目光灼灼地看向童安阳。
女人本来就长得清雅,冷白肌肤怎么都晒不黑,眉目如画让人一眼就能深陷其中。
如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