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捏着糕点小咬一口, “姐姐,我跟着姐夫读书的时候,有时候坐不住, 就会在姐夫的书房里转悠来转悠去,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甄玉棠好奇的道:“什么?”
不会是阮亭偷藏了东西被阿芙发现了吧?
“我在姐夫的书房里看到了一条嫩荷色的帕子,还看到了一盏小灯。”
甄玉棠一怔, 嫩荷包的绢帕, 自然是女子贴身之物,轻易不可交到外男手上。
曾有一无赖男子, 偶然间捡到了一个世家小姐的帕子,便拿着东西上门,以此要挟那位世家小姐嫁给他。
阮亭保存什么东西不好,偏偏保存女子的绢帕。
他保存的哪是帕子,明明是不忘某一个人吧!难不成真的像她以前猜测的那样, 阮亭心里装着一个求而不得的姑娘?
甄玉棠问道:“那帕子什么样式?”
阿芙不用想,脱口而出,“那帕子绣着几朵海棠花,还沾染了什么东西, 不过, 洗的倒是挺干净,闻起来香香的。”
倒不是她记性好,而是甄玉棠平日惯用的绢帕、寝衣等,也绣着海棠花。
所以阿芙一看到锦盒里的绢帕,便记着了, “姐姐,我还以为这是你用过的帕子呢。”
甄玉棠眉心微微皱起,仔细回想着往事。
过了会儿, 她道:“阿芙,你还记得那个帕子和那盏小灯在哪里放着吗?你带着姐姐去看看。”
“好呀!”阿芙欣然起身,“不知道姐夫有没有换位置。”
甄玉棠跟着阿芙到了书房,所谓的绢帕和小灯已不在原先被阿芙发现的地方。
甄玉棠看了一周,目光落在右侧靠墙壁的梨木书架。
梨木书架高大,雕刻着青松,下面几层摆着各样的古书,最上面两层则放置着各样的锦盒。
每次她来阮亭的书房,没有待太长时间,所以书架上面的锦盒里放的是什么东西,她也不清楚。
甄玉棠唤来了平时,平时极力伸着胳膊,又蹦了几下,还是够不到,然后他去搬了一把木梯过来。
见状,甄玉棠露出笑,平时个头不算矮,都够不到,可见阮亭的身量,在男子中也算是俊拔的那一类了,他是故意把锦盒放到书架的最上面的吧,还不让其他人发现。
打开锦盒的那一刻,甄玉棠面色涌现一丝怔愣。
接着,就有了后来的事情,这人到底是抽了什么风,她等着阮亭回来,迫不及待的想要问个清楚。
*
突然听甄玉棠提到这件事,阮亭少见的红了耳廓。
樱桃正在摆膳,抬头看了一眼自家夫人,识趣的退了出去,还冲阿芙摆摆手,“小小姐,咱们去旁处用膳。”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俩个,甄玉棠的目光落在阮亭泛红的耳垂,盈盈眸子里溢着笑意。
她起身去到旁处,不多时,一手拿着一个锦盒,另一只手提着一盏小灯。
小巧的锦盒被打开,里面装着一条绣着海棠花的帕子,绢帕沾染着墨渍,有些看不出原先的颜色。
甄玉棠把小灯放在案桌上,把锦盒推到阮亭面前,“这是你什么时候留下的?”
藏了这么久,被她发现了。
阮亭注视着甄玉棠的动作,眸光落在锦盒里那条绢帕上,脑海里浮现出往事。
“在学堂的时候,韩晚碰翻了我桌上的墨砚,是你拿着帕子,替我擦拭那些墨渍,当时你还打趣了我,说我是大少爷,比你还娇气。”阮亭唇角漾起清浅的笑意,宛若春风吹来,温柔和煦。
这些事情甄玉棠没有忘记,“那这盏灯呢?”
“这盏灯,是你我快定亲的时候,我去到甄家,那天晚上,我佯装自己喝醉了,你送着我出府,你手里提着的就是这盏灯。后来,你把这盏灯给了我,让我照亮回家的路。”
阮亭的笑意,犹如春风,那股和煦的春风,一直吹拂到了甄玉棠的心头,女子的心湖泛起了涟漪。
一件件一桩桩轻微的事情,原来阮亭还记得,清清楚楚的记得!
若不是方才阿芙告诉了她,甄玉棠根本不会想到阮亭会保存着这些东西。
她好笑的道:“小灯就算了,可那条绢帕还染着墨渍,你留着也用不成呀!”
“我曾想过把它扔掉,鬼使神差的,我…我舍不得。”阮亭轻轻一笑。
他没告诉甄玉棠的是,把那条绢帕带回阮家,他用皂角洗了好几次,才勉强洗去一部分墨渍,可他还是保存着。
后来与甄玉棠成亲了,他把那条绢帕和小灯放在了锦盒里。来到京城的时候,他仍然把这两样东西带上了。
舍不得?
甄玉棠心头一动,就这么舍不得呀!
阮亭是状元,未来还会是首辅,心里有着野心和抱负。
像他这样的男子,不管是人或是物,能够对他产生影响和羁绊的东西太少了,他不会因为任意一个人而停下脚步,自然也不会舍不得一条普普通通的帕子。
然而,他做了一件出乎甄玉棠意料的事情。
她轻声道:“为什么要留着那些东西?”
阮亭望着她,“因为是你给我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