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 百花盛开,阮亭不在府上,以防发生意外, 甄玉棠这几日没有外出。
后花园的花儿开得正盛, 甄玉棠起了做头油的心思,她让樱桃摘了些桃花、杏花,又买了其他药材, 比如薄荷、香白芷、当归等。
融融日光照映在院中石桌上,各类药材与花瓣摆了一满桌, 樱桃还有其他几个小丫鬟也在打下手。
阿芙低着头深深呼吸了一下,“好香啊, 姐姐, 我什么时候可以抹脂粉和桃花头油啊?”
小小年纪就知道爱美了,甄玉棠好笑的道:“等你长大了,就可以了。”
阿芙比划了一下, “姐姐, 我已经长大了。”
甄玉棠指了下不远处的梧桐树, “等你的身量到了树身的那个高度,这才是长大了。”
阿芙跑过去, 比划着身高, 她仰着脑袋, 眨巴着眼睛,“还要好久啊!
这时,平时进来院子里,“夫人,陆夫人又派人来了,说是请您去宣平侯府做客。”
甄玉棠并不想要攀附宣平侯府这根高枝, 况且,陆夫人如果是真心关心阮亭,保持距离才是正确的做法。
阮亭与宣平侯府没有关系了,一味的让阮亭与她去到侯府,阮亭在侯府的处境会很尴尬,陆遇心里会不舒服,外人也会产生误会,以为是阮亭主动贴上去的。
所以,陆夫人前天派人过来,当时甄玉棠拒绝了。结果,她又邀请了一次,甄玉棠倒是不方便再拒绝。
她换了身锦裙,带着阿芙,去了侯府。
陆夫人倚在金丝圈椅里,看见甄玉棠,面上露出一丝笑意,“这是你妹妹?”
“是。”甄玉棠笑着道。
阿芙懂事的行了礼,称呼了一声。
陆夫人满意的点了下头,“是个懂事的孩子,小小年纪,便不露怵,你把她教导得很好。”
陆夫人吩咐侍女上来糕点,阿芙被侍女领着去外面赏花,“ 亭儿这几日不在府上,没出什么事情吧?”
甄玉棠回了一句,“有劳夫人关心,一切都好。”
“遇儿这孩子要上值,阮亭又在贡院里,这不,我找你过来,是想和你说说话。”
那日甄玉棠说了那一句话,陆夫人如今是没有脸再打听阮亭在泰和县的事情,“会试那天早上,我心里想着去贡院外面送一送阮亭,不过,你也知道,我总归要照顾遇儿的情绪。”
甄玉棠浅浅笑了一下,没有出声。
陆夫人又道:“ 你们手里银钱可够用?”
阮亭在她面前是个小白脸,不过阮亭手里并非没有一个铜板,甄玉棠还拿着他三四千银子呢,“还好,夫君手里有些积蓄。”
“他哪里来的积蓄?”观阮亭还有甄玉棠的衣着打扮,虽不是一寸千金的绸缎,但布料也不差,陆夫人很是好奇。
甄玉棠粗粗道:“夫君与在县城的好友做了一门生意,这几年下来,攒了些积蓄。”
陆夫人也没多问,“等他成了进士,你劝一劝阮亭,把那门生意停下。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与他的名声无益。还有,等阮亭成了进士,难保与他合伙的那人生出歪心思,还是早断得好。等阮亭站稳了脚跟,再在京城买些商铺,我也给他介绍些人脉,做个正儿八经的生意。”
甄玉棠微微蹙了下眉,感情在陆夫人眼里,只有在京城盘了铺子,才是正经生意。
与阮亭合伙做生意的是李石,李石虽是个粗人,可他很是讲义气,是个可靠的合作伙伴。
“陆夫人是一片好心,可陆夫人也清楚,京城乃寸土寸金之地,若是没有其他进项,别说照料一大家子人,夫君连到京城的盘缠都拿不出来。夫君心中有丘壑,至于这门生意做还是不做,我听夫君的话。”
陆夫人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她打量着甄玉棠。
甄玉棠是江南女子,有着江南女子的娇媚柔媚,可与她接触的这几次,陆夫人意识到,其实甄玉棠并不是一个“听话”的女子。
若是换做其他姑娘,有陆夫人的帮忙,能够少走许多弯路,其他姑娘定是会感激的应下。
陆夫人对甄玉棠的好感淡了些,觉得她不知好歹。
这样一来,陆夫人谈话的兴致跟着淡了下来。
察觉到陆夫人的冷淡,甄玉棠也不在意,如果不是陆夫人两次三番请她过来,她还懒得走一趟呢。
“夫人,我夫君不在,府上还有其他事宜,我先告辞了。”
陆夫人本打算留甄玉棠用膳,可甄玉棠不给她面子,她打消了念头,“你去吧。”
走在抄手走廊上,陆夫人满意还是不满意,甄玉棠何必顾忌她的想法?
陆夫人口上说的好听,要给阮亭介绍人脉,阮亭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有手有脚又有头脑,作何想不开和宣平侯府掺合到一块?
迎面过来几个穿红着绿的女子,走在前面的那人,是陆府二房的小姐陆瑶,“呦,原来是阮夫人呀!”
“ 阮夫人来侯府,还把自己的妹妹也带上了?现在在大伯母心里,许是阮夫人比我们其他人都重要。”
陆瑶这番话颇是阴阳怪气,她就是瞧不起身份不如她的女子,她总觉得,是甄玉棠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