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苒打了个呵欠, 刚从里间走出来,就看到阮亭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她的那个哈欠打到一半停下来,张着嘴巴, 呆呆的盯着阮亭,怎么说呢,总感觉阮亭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
唐苒喊了一声, “玉棠,阮亭来了。”
甄玉棠悠悠然的涂了口脂, 对着铜镜看了一下,微微一笑,这才起身, 锦裙修身,绣鞋缀着珍珠,虽然着一身冬装,却丝毫没有臃肿之感,不难看出其婀娜纤柔的身姿。
她走出来, “早啊, 阮亭。”
阮亭每天都待她在这里,只差晚上的时候住在这里了, 这人赶都赶不走。
阮亭抿了下唇, “唐苒昨晚和你一起睡觉了?”
“是啊,怎么了?” 甄玉棠不在意的回答。
女儿家睡一张榻上不是很正常吗?她与唐苒几个月没有见面,自然有许多的话要聊。
阮亭垂下眸子, “无事。”
他感觉自己一大早就被灌了几口陈年老醋,前有阿芙,后有唐苒,他还没与甄玉棠在一个屋子里歇息过呢, 甄玉棠身边的人,却很轻易的能与她睡在一起。
甄玉棠扫他一眼,她总有种诡异的感觉,阮亭像是专门捉奸的夫君,委屈巴巴的。
她摇摇脑袋,把这个不靠谱的想法赶出去。
用过早膳,樱桃一脸喜色,“小姐,我买了好多灯笼,这是在这个宅子里过的第一个新年,一定要热热闹闹的。有个好的开端,以后一整年都会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甄玉棠是活过一世的人,对新年没有这么看重,可看到樱桃还有阿芙等人脸上洋溢的喜色,她也不免受到感染 。
年味就越来越浓了,她笑着道:“好,待会儿让平时把灯笼都挂上,宅子里也就咱们几个,好生热闹一番。”
买回来的灯笼可不少,平时爬到梨木梯子上,使劲伸着胳膊,还是够不到。
他犯起了愁,其他地方不是问题,可正屋的门楣比其他处要高出许多,“小姐,奴的个子太矮,没办法把灯笼挂上去。”
甄玉棠过来一看,“你再试一下,如果不行,就算了,也挂了不少灯笼了。”
平时伸直了胳膊,喘了口粗气,“还是够不到。”
这时,阮亭走了过来,“我来。”
阮亭可是在侯府长大的,这种粗活自是有小厮来做,甄玉棠怀疑的看他一眼,“你能行吗?”
阮亭勾了下唇,“可以。”
甄玉棠道:“行了,平时,你去挂其他地方的灯笼,这里交给阮亭。”
挂灯笼之前,她提醒道:“我给你扶着木梯,你小心一点。”
阮亭利落的上去,没一会儿功夫,就挂好了灯笼。
“姑爷身高腿长,还是有优势。”樱桃打趣道:“姑爷的腿,怕是都要比平时的个头长了。”
下去木梯之前,阮亭回头看着甄玉棠,甄玉棠脸上带着浅笑,认真的给他扶着木梯。
这种生活,平平淡淡,和和睦睦,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正是他所渴望的。
阮亭净手后,看到甄玉棠在出神,他走过去,“想什么呢?”
甄玉棠闲着没事,不由得想起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我之前看过不少话本子,话本子里,女子爬上木梯时,总是会不小心摔下来,恰好落在她的心上人的怀里。刚刚我在想,可见话本子的情节是假的,爬上木梯的时候,应该再谨慎不过,哪有那么容易就摔下来!”
阮亭颇有兴致的道:“若是刚刚我不小心踩空了木梯,你会救我吗?”
甄玉棠是个诚实的姑娘,“不会。”
就她这细胳膊细腿的,没接着阮亭不说,她自己还会出意外。
阮亭也不生气,开怀的笑了一声,然后又道:“若是我与唐苒同时在木梯上,遇到这样的情况,你会救哪一个人?”
甄玉棠一脸无奈,若不是亲耳听到这句话,她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阮亭嘴里说出来的。
不是只有女子才会问这样无聊的问题吗?一些姑娘患得患失,想要明白自己在心上人心里的位置,才会问这样的问题。
阮亭这是搞得哪一出?
“你怎么这么幼稚?阿芙都不会问我这样的问题。”
阮亭一大早被灌的那几口醋还没咽下去,修长的手指敲了下石桌,声如脆玉,“闲着也是闲着,又无其他事情,你会选择救哪一个?”
甄玉棠逗着他,“阮亭,这么残忍的答案,你确定想要听我说出来?”
她肯定选择救唐苒,好姐妹如手足,不管什么时候都会陪着她,关心着她,像阮亭这样的狗男人,哪里会有唐苒重要。
看到阮亭抿成一条线的薄唇,甄玉棠有些不忍心,她清了下嗓子,“要不,你们俩先在木梯上多待一会儿?我去某个深山里面,随便找个山洞进去,偶得一秘笈,在里面待上几天,练一门绝世武功。出来后,我大义凛然一点,一手接一个,左手接着你,右手接着唐苒,行不行?”
怎么感觉她与阮亭身份调换了似的,前世时,她可从来没有问过阮亭这样的问题。
阮亭抿着的唇舒展开,眸里的笑意浓了些,哪怕知道甄玉棠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