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破碎, 对于一个修真者来说意味着什么, 不用别人说, 万剑都知道。
金丹是修真者施展法力的源泉, 一切力量和修为都来自金丹, 金丹破碎，一切修为被废，即便不死, 也和死差不多了。
万剑重伤在断山崖昏迷不醒之前, 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状况，和自己的结局。
就算侥幸被救回太华宗, 一个废人又还有何用？在修真界, 随便一个散修动动手指都能要了他的命, 更何况他还是太华宗首徒, 师门又怎么能容忍他一个废人占首徒这么重要的分量？
万剑醒来的时候, 已经能够平静地面对接下来的状况了。
只是, 他没想到的是，心下一动, 随即灵力十分畅然地随之凝聚起来, 修为……
似乎仍在！
“你醒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 打断了万剑的思索, 和难以置信的呆滞。
他侧首，微微抬头。
琉璃瓦、朱漆门, 黑玉铺就的地面, 一身辑丝丝绸的玄衣青年, 脚踩金线绣的凶兽的黑色重台履，背着手，徐徐走近。
这人模样清隽，尊贵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你是？”
他并不急着要跟对方道谢，若是对方当真仅是一片好心，又或者只是并无什么阴谋诡计，他再好好道谢也不迟。
这救的可不止是他一条性命，更是挽救了他这一生一世的道途。
姜澄见他虽然面色难掩苍白和病态，但精神看着不错，许是意志在强撑着，毕竟受了那样的重伤。
他走到床榻前，自有机警的魔修抬来十分宽敞舒适的座椅，直接坐下：“是我救了你，你难道不该先谢我？”
万剑当然知道是眼前这人救了自己，但对方的身份，和救他的目的，这些还有待商榷。
没想到刚一照面，对方就主动提出来，这还真是……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万剑说得颇为真诚，同时，视线凝向他。
姜澄微微一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你当何如？”
万剑：“……”
这位青年大概是被魔皇陛下的不要脸给惊呆了。
魔皇陛下非但不觉得自己不要脸，还十分沾沾自喜：“正好，我身边缺一人服侍，我看你还挺顺眼的，不知你意下如何？”
万剑：“……”
万剑天赋异禀，出生起就是受人瞩目的一代天才人物，何时有人对他如此颐指气使过？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对方确实救他一命，回报也是理所当然。
他接受程度良好，只是，他说的服侍……
万剑不免脑子里顿了一下。
拉着小群的魔修们，暗搓搓地咬着小手绢。
哼，哪里来的小妖精，把咱们伟大英明的魔皇陛下魂都给勾走了！
姜澄仿佛并没有发现这他们的古怪面色，话锋一转，忽然说道：“你大概不知道，现在全天下因你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他卖了个关子，一脸期待地看着万剑，在等着他的回答。
万剑：“……”
他已经对这人的恶趣味无话可说了！
“好消息。”他随意道。
既然事因他而起，而且看得出来眼前这个青年有意要说给他听，其实无所谓先听哪个。
他现在对这人反而越发好奇起来。
看得出来，对方身份不低，修为也高深到令人谈指不得，若是上三宗的人，不会这样藏头露尾，可要不是上三宗，那又会是谁？
万剑虽然全副精力全在修炼上，到底不至于单纯到不谙世事。
他看向姜澄的视线，多了几分探究和防备。
姜澄并不介意，相反，他还挺乐见其成的。
要真救回一个傻帽，看着他作死地屁颠颠逃回太华宗去给那个重生女做肉垫送死，那干嘛还救他？
他一手托腮，一脸的不怀好意：“我偏要先告诉你坏消息，你们太华宗上下已经知道你叛宗入魔，很快就会发出追杀令，届时你堂堂太华宗首徒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姜澄特地留心观察了一下万剑的神色。
万剑的脸色风平浪静。
要是按照剧情，万剑的确是因为林嫣煽动的蝴蝶翅膀而死，也就没有后续关于他的事了。
而太华宗上下全都知道万剑是被魔道中人杀害，自然视魔道为仇敌，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
现在万剑没死，魔道对他们来说虽仍是敌人，但他们的关注点已经全在背叛宗门的万剑头上了。
可以说，万剑完全就是躺枪，成功代替了魔修被人炮轰。
真是个小可怜呢！
姜澄毫无同情心地暗道。
他只顿了一下，接着又道：“好消息就是，你现在已经是我魔门六大魔尊之一。”
这对于一个正道，尤其还是上三宗之首，太华宗的首徒来说，才是最要命的事吧！
万剑拥被坐在床头，微怔间，看到他已经站了起来，站在他的面前。
下一瞬，只觉得下巴一紧，就这么被人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