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跟野鸳鸯就不行了,忍不住想那一塘残荷,和瘦瘦小小的鸳鸯,他有点不自在,压着声音道,“舒儿,你别提那个了。”
“许你做不许我提?这什么道理,听秦禄说你还不许鸳鸯跑?跑一次就给逮回来一次,我说那时看着那些鸳鸯怎么悻悻的,原来是跑累了。”顾宁舒觉得逗秦御特别好玩。
秦御单手把人搂住,“胡说,没有跑很多次。”
其实跑了挺多次的,开始秦御抓,抓回来扔荷塘边上,后来他就想了一个办法,把母鸳鸯的脚给绑住,然后就没有再跑的了。
可他又怕这样绑着鸳鸯不吃不喝,后来又让人给放开了,虽然还有私奔的鸳鸯,可少了许多。
顾宁舒一想秦御去抓鸳鸯心里又好笑又软和,好在那几对鸳鸯现在好好的,荷塘那边给做了好几个窝,鸳鸯交颈而卧,看的人心里暖洋洋的。
“我才不后悔呢,光看鸳鸯我就看不够。”顾宁舒翻了一个身,正对着秦御,“看你也看不够。”
秦御心漏了一拍,顾宁舒这么看着他说情话,说看他看不够,他却不知回什么,秦御端的是一本正经,跟上了年纪的老先生似的,道,“你别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她们听了不好。”
顾宁舒眨眨眼,“孩子现在都睡着了,听不见的。”
齐周也说,孩子大部分时间在睡觉,醒着的时候少。
秦御低下头,两人呼吸缠绕在一起,他觉得耳朵有些痒,他道,“那你再多说几句。”
顾宁舒心道,秦御长本事了,不容易啊。
顾宁舒索性让秦御听个够,“能跟你在一块,别说有这么大的宅子住了,就算吃糠咽菜,家徒四壁,拆西墙补不上东墙,我也心甘情愿的。”
“只要能天天看着你,陪在你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长风,当日我说的不对,两人互相倾慕,恨不得朝朝暮暮才好呢,少一个早上一个晚上都不行的。”顾宁舒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秦御飘飘然,他一边觉得自己没那么好,又觉得顾宁舒说的中听极了,忍不住想要她再多说几句。
秦御道,“我也是。”
秦御说完我也是之后就没有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秦御的目光十分缠人,顾宁舒转过身,“好了,说了不后悔就是不后悔,以后不许问这种问题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她不知能不能背下来。
秦御点点头,他知道顾宁舒不后悔就够了。他不会真的让顾宁舒吃糠咽菜,就算不做将军,他扛沙袋应该抗的都比别人多些,不会让她饿到的。
顾宁舒不知秦御心中所想,如若知道,也不会让秦御去扛沙袋,她到时就随便卖几个方子,得了钱隐居山林,作对逍遥快活的神仙!
韩府如今乱作一团,吊唁的,搬东西的,来来往往。纪氏躲着走,直接回了大房,她去了韩沐茗的屋子,韩沐茗正躺在床上,喝着燕窝粥。
孙氏拿煮熟的鸡蛋给她敷脸,那巴掌三太太是下了狠劲儿的,肿起来老高,孙氏一边揉脸,一边道,“三太太这么大的年纪,也不积点阴德,这小姑娘家的,脸给打成这样……”
纪氏探头一瞧,可不是,额头也青了,估计不是三太太动的手,那就剩下韩沐琳了,这留了疤就不好了,纪氏道,“请大夫了吗?”
孙氏动作停了一瞬,又细致地给韩沐茗揉脸,她道,“请过了,这伤在脸上,只能慢慢等着消下去。还好定了亲事,不然我非撕了韩沐琳的嘴不可。”
韩沐茗嘴角抽了一下,她吸了几口凉气,道,“娘,就别找她麻烦了,这下,她名声也不见多好,三年后说不定嫁都嫁不出去,还跟她计较什么。为了分家,不再受三房的气,这一巴掌我挨得值。”
韩沐茗倒也还笑得出来,她把碗放下道,“反正家分了,以后见不着了,我心里高兴!”
孙氏用食指使劲点了点韩沐茗的额头,“你呀你,不知道疼!”
纪氏道,“茗儿可算是我们的大功臣,我从公中寻些好药,好好养养。”
孙氏坐着,专注给韩沐茗揉脸,她分了一丝心神道,“那还劳烦大嫂了。”
纪氏笑道,“这哪里的话。”从将军府不得好脸,回来之后纪氏想着分了家畅快,可孙氏还在这儿等着,真真扫幸。纪氏笑道,“弟妹好好照顾茗儿,我去给选药材。”
孙氏连起身送都没送,差了个小丫鬟把纪氏送出去,才道,“我儿无事多往将军府走动,你表嫂怀着孕,一个人待着怕是无趣,你同她说话逗闷子去。”
韩沐茗心里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娘我知道的,其他姐姐嫁的远,在豫州的只有我和韩沐琳,如今韩沐琳怕是废了,我会好好同表嫂相处的。”
韩沐茗嘴上应着,可心里对这种事儿烦的很。
将军府再有钱再富贵那也是别人家,指着别人家漏米漏油…还不如靠自己呢。
“嗯,就数你最聪明,说话时不必做恭谨姿态,就当亲表嫂处着就行。”孙氏仔细叮嘱着,看着韩沐茗的脸又皱了皱眉,“还是等伤好了再去,娘去寻些冰块给你敷脸。”
说起容易,可这九月哪儿来的冰块,都在夏日里用完了。
孙氏一阵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