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不说的时候, 顾宁舒想问,他说了,顾宁舒又不好意思听, 她愣了半天, 也不知接什么话, 半响,才干巴巴道,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豫州?”
“刚才要听的是你,现在不做声的也是你,”秦御真想好好笑一笑顾宁舒。
“我是要看,是你非要说出来,要是说话和写信一样的话还写信做什么, ”顾宁舒强词夺理, 又怕秦御生揪着不放,赶紧递了个台阶, “我们什么时候去豫州?”
“后日,明日让韩嬷嬷收拾要带过去的东西,后日一早动身,”秦御把顾宁舒搂在怀里,“等我们到了豫州,我带你去看新家。”
秦御第二天往皇宫跑了一趟, 成惠帝正在御书房见给宸王诊病的太医,领头跪着道,“身上的伤养养就好, 只是宸王这病郁结于心,导致神志不清,嘴里总是念叨着有人要害他,这……”
成惠帝只道,“你细心医治,缺什么药直接从太医院调。”
“臣遵旨,”太医一脸凝重,“臣斗胆说句话……”
成惠帝皱了皱眉,“说。”
“宸王这般,就算身体养好了也于日后有碍,老臣就怕宸王突然哪天把自己吓死。昨日老臣去诊脉,明明桌子上有水宸王非说自己口渴,实在让人想不通。”老太医摇摇头。
成惠帝半眯着眼,“你悉心医治就是,退下吧。”
秦御看着太医离开,上前一步道,“臣打算后日就回豫州。”
成惠帝背着手踱步,“羌族可有动静?”
“羌族旱情更重,他们以游牧为生,沿着河流游走,听说喝死了不少牲畜。前几日犯过一次,不足为虑。”豫州有粮有水,护住不成问题。
“豫州是边城,这么下去仍是危险,”成惠帝突然停住,他问秦御,“若是再往北,可有几分把握,羌族一直犯辽宋,不能一直这么下去。”
“豫州往北一片荒漠,羌族游走几十年,比我们更清楚地形,”秦御略微思忖道。
成惠帝又开始来回走,自他继位羌族就一直来犯,“他们就是老鼠,杀不光,找不到,不时钻出来咬上一口。”
秦御沉默不语,成惠帝有些不耐,“罢了,这回的天灾不知羌族能不能躲过去,你在豫州守着朕也放心。”
秦御垂着头不答话,成惠帝叹了口气,“朕若有儿如此,现在也不必为继承大统一事烦忧。”
秦御看了成惠帝一眼,偏过头道,“臣只想同妻儿在一起。”
“胡说八道,大丈夫当建功立业,成天守着妻儿像什么话。”成惠帝笑骂了两句,“你可倒好,不爱江山爱美人。”
“不像朕的几个儿子,成天盯着皇位,一个个恨不得朕立刻西去。”成惠帝一脸阴霾,“宸王这些年心野了,胆子也大了,行事越大没有章法,就这些日子做了多少错事。”
“他没出事儿,朕还不知道,一出事儿,弹劾的折子一大摞,还有不少是他的部下。结党营私之事朕暂且不追究,出事儿人人都来踩上一脚,可见为人如何。”
成惠帝叹了口气,皇后早殇,一个孩子都没有留下,他之前是属意宸王,封号也是精挑细选,“德行不配,德位更是不配!”
成惠帝说的尽兴,太监就进来通传,“皇上,皇贵妃要见您。”
“不见,”成惠帝想也不想就道,“想要在门口跪着就跪着,她若是想要出宫就让她出去,但宸王有太医诊治,不需要她在一边指手画脚。”
“她若是再吵闹便关回去,”成惠帝隐隐听见皇贵妃在啜泣,眉间添了些许不耐,“她一个妇人懂什么,太医都治不好的病她去了也是添乱,只会哭哭啼啼。”
成惠帝越听越烦,“宸王有王妃照料让皇贵妃放心,她若是再闹哪儿都别去了。”
太监出去传话,很快,声音便没了,成惠帝松了口气,“吵的朕脑仁疼。”
秦御默不作声,最是无情帝王家,皇帝多少个儿子,又不是非宸王不可。
成惠帝看了秦御一眼,“罢了,你先回去,慢着,上回你呈上来的折子朕看了,朕准备派人去绿江一带督察,看看哪里适合引水。这事儿也记在勤业司头上,你有空看看。”
成惠帝重新坐回去,拿起折子批阅,“无事就退下吧。”
秦御从御书房出去。
不管皇帝年岁几何,储君一事是历朝历代忧心的问题。立的早了,太子不知德行如何,更怕太子之位坐久了,想要换个位子做做。立的晚了,皇子众多,因争夺皇位不惜兄弟相残,手足相害。
秦御看着外面的天空,无论如何,秦家只忠君忠国。
回到栖闲堂,秦御就把所有事情抛在脑后,韩嬷嬷正收拾要带的东西,这是要准备在豫州常驻的,许多东西都要带着的。
世子妃用惯的东西,还有以前她们几个给小少爷做的小衣服。
韩嬷嬷是从豫州过来的,更清楚豫州的气候变化,她理着理着,东西就堆了一地。
顾宁舒眼看着东西从一小堆变成一大堆,“嬷嬷,这么多用不上吧。而且你带这么多布做什么,这个在哪儿都能买的。”尤其是那十匹轻蝉翼,顾宁舒知道韩嬷嬷对这个情有独钟,可也不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