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秦御悄悄从云水轩出来, 他关上门, 又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嬷嬷, 让世子妃多躺一会儿。也不用太多,两刻钟便好。”
韩嬷嬷一看就知道秦御干了什么好事,“世子,世子妃还有着身孕, 你怎么就…”两人什么都不做时韩嬷嬷发愁,现在把世子妃弄得起不来床韩嬷嬷更发愁。
秦御不敢看韩嬷嬷的眼睛, 躲闪着道, “等她起来,让齐大夫过来看看。我, 我先走了。”
秦御快步出去,韩嬷嬷从后面道,“世子您还没用饭呢!”
秦御背后像有狼撵着一样,脚步飞快, 几步就不见人影。从王府出去,秦御还忍不住自责, 昨晚是他孟浪了。
秦御起的早并非为了上朝,今日成惠帝直接把朝事免了, 只叫了秦御一人去御书房议事。
成惠帝仍然惊奇,世间怎会有如此奇事,凭一己之力便可呼风唤雨, 与妖邪无异。成惠帝并非有说顾宁舒是妖邪的意思,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尚不如秦御提的南水北调可行。
可亲眼所见,确实下了一场雨,成惠帝来回踱步,“明日将南水北调一事写在奏折上呈上来。”
秦御诡异地产生了一种共鸣感,他低头称是。
成惠帝仍在琢磨降雨一事,事实如此也由不得他不信,“现如今各地难民都往京城跑,城外人满为患,朕听人来报,说是城北不少庄子都被打劫了,他们人多势众,朝廷也不好压制。”
“臣也听说了。”
成惠帝看着窗外道,“此计乃是江山社稷之福啊。你刚刚说这耗费巨大,细细说来。”
“臣已经把制干冰酒精的法子呈上去了,仪器冰库缺一不可,这就是一桩耗费。这法子是内子想的,臣开始并未想那么多,她说这法子越少人知道越好,知道的人少,调动输运的人便多了。”
这种神术成惠帝宁愿没一个人知道,不过情势所逼。秦御说的对,越少人知道越好,成惠帝在书桌前立住,“秦御听旨,二十三城共设十二司,分别在豫州,琼州,……盛京,朕特赦你为勤业司总司长,全权负责干冰调动,十二司司长没人配一块半玉珏,朕会命人做些特定纹路,作为勤业司的标志。支取调动务必仔细把关。”
二十三城受难,总共设十二司,成惠帝有自己的考量,辽宋燎原广阔,主城降了雨便能安抚人心,而豫州琼州在最北边,那里年年有外敌来犯,需好好防范才是。
豫州琼州都旱成那样,再往北不定是何种光景,羌族野心极大,难免狗急跳墙突然来犯,成惠帝眼危险地眯起,“秦御,你三日后领兵赴往豫州,确保万无一失。”
虽然豫州有韩家守着,但是成惠帝仍是不放心。
“臣领旨,”秦御抱拳道,他放下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不过在家待了两个月,又要走了。
成惠帝见秦御神色不甚明朗,打趣道,“怎么,舍不得娇妻?”
“她现在怀着身孕,每日又为灾情一事殚精竭虑,法子是她想的,臣帮不上什么忙,日后连陪伴都做不到,实在汗颜。”她肚子又大,又贪吃贪凉,孩子才四个月大,倘若可以,秦御真的不想走。
“都说铁汉柔情铁汉柔情,果真不假。长风,朕原以为你会等到二十几岁再娶亲,没想到,现在妻子有了,孩子也有了。”
成惠帝有些惘然,却闭口不提勤业司换人一事,“也罢,世子妃这次帮了大忙,朕准备昭告天下,重重奖赏,你看如何?”
秦御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成惠帝知他心中不愿,秦御是领兵打仗的人,为这种事奔波是委屈他了。
可是成惠帝有什么办法,事关天下苍生,他只信得过秦御。“也罢,你若想带着你媳妇便带着,朕可事先说好了,她有身孕,在外多有不便,豫州离盛京千里远,你若是舍得她受颠簸之苦,那就随你。”
一路上全是流民,成惠帝不信秦御会带着顾宁舒去豫州。
秦御砰一声跪下,“谢皇上恩典!”
成惠帝拂袖而去,堂堂怀化大将军竟沉溺于儿女私情,“朽木不可雕也!”
不过成惠帝也愿意秦御如此,一个心有挂念的大将军总好多一个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深的将军。
秦御从御书房出来时,己时已过,太阳高高挂着,温度不曾因昨日的雨低上半分,他一身黑衣,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觉得热。
去豫州是山高水远,可留顾宁舒一人在这儿他不放心,倘若他可以不去豫州,这种功劳,让别人领去吧。
秦御在云水轩外站了好一会儿,顾宁舒早就看见秦御了,就跟门神一样傻站着。
不仅顾宁舒看见,屋里的丫鬟嬷嬷也看见了,煦叶一直给景明使眼色,还无声地问,“景明,你看世子像不像傻了?”
景明憋着笑,轻斥了一句,“别胡说。”
韩嬷嬷跟许嬷嬷神色一同往常,只不过时不时抬头看上两眼,就这样,秦御都没发现。
顾宁舒书也看不下去了,不自在地扶了扶腰,“景明,把世子请进来,你们都下去。”
顾宁舒上午见了齐周一面,前三个月是危险期,现在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