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容辞便在他的肩头用力咬下,他刚刚一直在圆圆温暖如春的房间里,只穿了一件家常的长衫,即使出来也没来得及添衣,容辞恼恨之下并没有留力,不过一会儿就尝到了血腥味,可谢怀章就像没有知觉似的纹丝不动,就这样任她打骂呵斥。
反倒是容辞察觉到咬伤了他,怔怔的松了口,浑身像是瘫软了一般失去了挣扎的力气,接着在他怀里泣不成声。
谢怀章心中又何曾好受半分,他开始还顶的住,后来察觉到怀里的女子虽不再挣扎,却哭得越来越凶,最后像是上不来气一般全身打起了摆子,开始剧烈的喘息了起来,他的脸色便狠狠一变,当即在容辞后颈的某处一按。
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瞬间浑身一软结结实实的倒在他手臂间,谢怀章将她打横抱起,听着室内圆圆微弱的哭喊声,还是狠了狠心,抱着容辞去了正殿。
刚才的一切被顾宗霖一丝不落的看在眼内,他低垂着头颅,脑子里混乱成一团,前世今生就像是一场荒诞无比的梦,让他浑身透着彻骨的寒冷,他想着容辞对皇帝那有些耳熟的称呼,想着两人紧紧相拥时的自然,直到想着她对太子宛如亲生一般的疼惜爱护时,不知怎么的就回忆起了他即使重活一世都不忍回想的前尘往事。
——他的妻子竟然这样喜爱孩子吗?他为什么从未察觉过?
——对了,是因为她从未在他面前与任何一个孩童相处过,明明……明明他们之间也曾有过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那孩子又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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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章将容辞抱去了自己所居的寝殿,这里离圆圆的房间隔得不算远,但又不至于近的能传染病气,他将她安置在龙榻上,对紧跟而来的赵继达道:“你留在这里照顾好她。”
赵继达已经听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最清楚容辞在谢怀章心里有不亚于皇太子地位的人,也知道看护好许夫人,与治愈太子在皇帝心中的重要性一般无二,便恭敬的应了是。
谢怀章又环视了殿内的众女官内侍,冷声道:“你们好好伺候端阳夫人,但绝不许她踏出此处,若是看护不利……她走出寝殿一步你们就要领十板子,两步就是二十板子,若你们这么多人看不住她一人,由着她跑出去见到了太子,便直接打死算完,朕再另挑听得懂话的人与夫人使!”
谢怀章不会故意吓唬人,从来都是言出必行,他这话一点不像玩笑,吓得包括赵继达在内的人出了一身冷汗,都忙不迭的跪在地下道:“谨遵圣谕!”
皇帝勉强放心,最后碰了碰容辞的脸,便去偏殿守着孩子去了。
谢怀章下手自然有数,正正好能令容辞睡上一晚又不伤身体,第二天容辞满头是汗的从噩梦中睁眼,首先入目的就是满眼的明黄色,身下的床能容六七人,被子上绣着再显眼不过的五爪金龙。
容辞从这风格鲜明的装饰中马上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地,她捂着胸口深吸了几口气,掀开被子下床就要往外走。
这时候天刚蒙蒙亮,宫人们没想到容辞这么早就醒了,见这情景纷纷上前来,其中一个女官道:“夫人,奴婢替您梳妆吧?”
容辞哪有心情打扮,她身子还没站稳就一边快步往外一边道:“太子怎么样了?”
她走一步宫人们就跟一步:“小爷那边还没消息,陛下亲自守了一夜,想来没有大碍……”
眼见容辞三步并作两步走,眨眼就越过了屏风,众人都急了:“夫人!夫人且慢!陛下有旨,不许您踏出寝殿一步!”
容辞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脚步都没停一下,这下所有人都吓得肝胆俱裂,也顾不得规矩,几步抢在容辞前面,跪在她跟前挡住去路,几个女官拉着容辞的腿说什么也不让她走,苦苦哀求道:“求夫人饶命,陛下说要是您出去,就将奴婢们统统处死……”
容辞顿住,看着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的脸上尽是恐惧,登时心乱如麻,赵继达端着茶杯走了进来,见此情景将托盘随意一扔,将几个小太监踢开,跪行至容辞身前,“夫人,奴婢们贱命死不足惜,可是太子安危为重啊!”
他先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抬起时额上已经红肿了一片:“奴婢死罪!便说句不好的……若是太子得得真是天花,陛下幼年曾得过一次是没有危险的,可您却不一定,万一在照顾小爷时也……那您不仅没法看顾小爷还也有了性命之危,若是陛下是那等只顾子嗣的男子也就罢了,可这个您是再清楚不过的——他绝不是那样的人!您说他是先顾哪一头好呢?母亲病重,父亲又没法全心照料,这对小爷也没半分好处,求夫人三思吧!”
若是平时,容辞可能早就想到这些了,可眼下亲生骨肉疑似感染了天花,眼看九死一生,说不定就要天人永隔,有多少冷静也不够用的,现在听了赵继达的一番话,总算找回了几分理智。
容辞闭了闭眼,心中挣扎了一番好不容易才下了决心,慢慢的退了回去。
宫人们松了一口气,纷纷上前伺候她梳洗,又忙着摆早膳,可惜容辞没有半分胃口,原样又端回了御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