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睦怀里抱了个人,速度却一点也不慢,敛青举荷都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两个丫头互相给对方使眼色,都是欲言又止,可最终也跟容辞想到一起去了,觉得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谁来送容辞回去,是走着回去还是被抱着回去,而是先妥善的将她安排进产房才是。
很快,谢睦在敛青的指引下将容辞放在了产床上,他们的动静不小,李嬷嬷等人已经得到了消息,正围在床边。
谢睦到底是外男,见状想要退出去等,没想到还没起身就被容辞一下子握住了手。
她现在还没开始阵痛,语气也很平缓:“二哥,你照我说的做,你刚从京城过来来,想必也累了,先回去好好休息,这衣服还是湿的呢。”
谢睦这时候怎么能放心回去,闻言轻声道:“我就在外面等着好不好?”
一阵不算严重的疼痛袭来,容辞的手下意识用力,让谢睦有些无措,只能也跟着握住她的手安慰她。
疼痛只持续了几息,很快就过去了,她这才松了手摇头道:“离真正开始生怎么也要一天的时间,就连接生的人也要趁现在多休息,养精蓄锐。你要是现在一直守着,肯定吃不消。”
见谢睦仍是不放心的样子,她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况且,你要是一直等在外面,我还要分神来担心你的身体……二哥,你听我的话,别叫我挂心……”
谢睦没办法,只得点了点头,回了谢园。
容辞这才放了心,对李嬷嬷说:“怕是已经见红了,但疼的不严重”
李嬷嬷也没心情问其他了,快速检查了一番:“确实是见红了。”她一边帮着容辞换下衣服,一边吩咐宋三娘:“厨房再多做一点吃的送过来。”
容辞道:“我刚用了晚膳,现在还撑着呢。”
“只是预备着罢了,从现在开始这屋里时时都要准备吃食,要不要等疼厉害了哪里腾的出手吃饭呢。”
容辞换好衣服坐在床上,面上终于显出了隐藏的忐忑:“嬷嬷,是不是真的很疼?我会不会……”
“不会的不会的……”李嬷嬷搂住她,轻声安慰道:“你的身体很好,胎位也正,一定会很顺利。”
容辞闭上眼,在她怀里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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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睦回到谢园换了衣服,将头发擦干。面上虽恢复了一贯的波澜不惊,心里虽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本想让谷余去看看,但想到容辞说过现在还没开始,现在派人过去说不定只是添乱,只能按捺下来。
他说是回来休息,可是心中存了事又怎么能静下心来,所以虽早早地躺下了,却一整晚都在辗转反侧,半梦半醒间也不知做了什么梦,一会儿梦见了年幼时母亲冲自己虚弱的笑,一会儿又好像听见有人在哭,那哭声很怪,像是夹杂着女人痛苦的悲泣,又像是婴儿凄厉的啼哭,每一声都像是针扎一般让他感同身受。
一晚没睡好,到了第二天脸色也很不好看,惹得家里的下人都绕着他走。
好不容易到了初二的晚上,谢睦的心慌的越发厉害,脸上看不出什么来,但心莫名其妙的越跳越快,他担心是不是出了事,便带上谷氏夫妇并赵继达去了隔壁。
路上谷余好奇道:“只是邻居而已,生的又不是你的孩子,怎么如此上心?”
谢睦皱眉道道:“不要胡说,我与她也算是相熟的友人了,她年纪还小,身边得用的人又少,心里不定有多害怕,我只是帮朋友的忙罢了……”
谷余撇了撇嘴,暗地里对他冠冕堂皇的话嗤之以鼻。
等到了地方,就见产房外围了一圈的人,谢睦的心猛地一跳:
莫不是……
锁朱也在其中,眼尖的先看到了谢睦几人,便过来打了招呼:“是谢公子啊,我们姑……夫人已经开始正式发动了,不过好像还要很长时间才能生出来。”
谢睦放下心来,接着道:“这是我身边的谷大夫,医术也算精湛……”
锁朱高兴道:“这样正好,里面懂接生的只有李嬷嬷一个,其余人只能打打下手,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她转念一想又有些为难:“不过,男子的话……”
谷余摆手道:“顺产的话且用不上我,我夫人照料生产的妇人比我还熟练,让她去帮忙就好,若真的有什么……到时候再叫我也不迟。”
锁朱便带着谷夫人进了产房,向李嬷嬷说明了情况。
李嬷嬷自然也很欢迎,因为怕人多生变,节外生枝,她便没敢从外面找产婆,自己一个人虽也够用,但到底忙乱,如今有个能信任的医师,也能解一时之急了。
容辞刚刚经历了一波阵痛,此时稍稍缓了过来,见谷夫人满头白发,面目慈祥,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就露出一个略带疲惫的笑来:“劳烦您了。”
“这可不敢当。”
谷夫人不算大夫,不如李嬷嬷知道的医理多,但她随着丈夫周游天下,行医救人,不方便男人出面的接生等事都是她来做的,在这些事上经验远比李嬷嬷要丰富。
先净了手,然后上前去看宫口的情况,谷夫人检查了一番,先有些惊讶的顿了一下,又去摸了摸容辞的肚子,见她精神还好,胎位也正,便知她被懂行的人悉心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