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愿殉主了。”
容辞听了便收敛了笑意,和李嬷嬷对视了一眼:“她的动作倒快……”
李嬷嬷也道:“咱们这位大奶奶,心狠手也黑,出身更是没得挑,要不是犯了情瘴,就算是进宫当个贵妃娘娘也使得。”
容辞回想了一番那平静的十几年如一日的后宫,包括顾悦在内的世家贵女争先入宫,各个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其中也不乏心思深沉,心狠手辣之辈,可除了刚刚进宫时为争圣宠弄出了那么点动静,后来就像是石子被丢进了大海,连一丝水花都溅不起来。
这样爱到极致,恨也到极致的王韵兰,如果进了宫,也会淹没在那潭死水中么?
这时李嬷嬷开口打断了容辞的思绪:“姑娘,咱们的住处已经安排妥当了,就在西郊落月山脚下的温泉山庄,小是小了点,但干净暖和,正适合这天气。”
其实容辞嫁妆里能住人的庄子是有,可基本都在万安山附近,李嬷嬷怕触及她的心结,平添不快,就干脆使人在西郊新置办了一处山庄,与万安山恰好方向相反,免得到时候触景伤情。
“小也不打紧,咱们人少,地方大了也顾不过来。”容辞道:“不过,附近既然出温泉,最近天气又冷,会不会有很多人住在那里?”
“那地方太偏了,再走几步都到平城县了,爱用温泉的世家权贵都在仰溪山建园子,离着京城近,风景还好。偶尔去落月山住的不是还没起来的新贵,就是商人,他们几乎不可能认识咱们,您放心。”
容辞点点头:“那这样安排就很好。”
李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还有件事……只咱们三个女人去住太不安全了,我就调了几个……知情人过去,到时也好有个照应。”
容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所谓的“知情人”就是当初万安山那事儿的知情者,他们是温氏派过去照料女儿的心腹,衷心当然无可置疑,李嬷嬷这样小心的原因也是怕容辞心有芥蒂。”
容辞当然还是不想想起那件事,毕竟这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是莫大的耻辱,然而再怎么难受,那对于她都已经是十五年前发生的事了,最难接受的时候已经过去……况且在之后比那更加羞辱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现在反而不像当初那么不能提及了。
她反过来安抚李嬷嬷:“这有什么要紧,我自己任性不谨慎惹下的祸,还要怪那些费心费力救我的人么?”
李嬷嬷听了这话倒不禁感叹,苦难果然可以磨练人,当初没嫁人之前,一提起这事儿就像是霜打的茄子,现在在顾府里历练了几个月,居然连这都能放下了。
容辞知道李嬷嬷是误会了,她如今也不好解释,况且她现在这能放得开的好心境也的的确确是被顾府或者说是被顾宗霖给磨出来的,她这么说倒也不算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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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确实很急迫,容辞这次当真一天也没耽搁,前脚葬礼办完,后脚就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走了。
本来这次出去带走的只有李嬷嬷,锁朱和敛青三人,叶兰和举荷二人本该留下的。
叶兰自然是乐意留在府中,可举荷听到消息之后却马上表示要跟着一起出府,容辞知道她听命于靖远伯府老夫人,是来看着她的,如今她要走,举荷自然想要跟着去。
容辞见举荷表现出来的态度十分坚决,不由有些不悦,皱起了眉头就要开口强令她留下,毕竟此地并非许府,容辞下定决心要做的事,别说举荷,就算郭氏本人站在这里,想要阻拦怕是也难。
不想李嬷嬷却冲她轻轻摇了摇头,又对举荷道:“既然你执意要跟去,那便跟着吧,你也是个细心的,同我们一道去,想来也能派上用场。”
容辞心里疑惑,却因信任李嬷嬷,便也没再反对。
看着举荷高高兴兴的磕了头走出去,这才向李嬷嬷不解的问道:“嬷嬷为何要答应呢?若是带上她一起,我的事想要瞒住怕是难了。”
李嬷嬷摇摇头:“本也不用瞒她。”
见容辞不解,便教她:“姑娘,你想想,你当初成亲前明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为何不如实禀告老夫人,直接一死以解除婚约呢?”
容辞不假思索道:“那是因为我若是实话说了,伯府为了把事情捂住,其他知情的人也活不了……”
李嬷嬷道:“这就是了,她是老夫人派来的人没错,但你到时候瞧瞧,她若发现了真正关键的事,敢不敢往回禀报?”
容辞设想了一下,若是举荷真的发现了自己未婚先孕的事,然后再如实禀告老夫人……
——那她八成就要去死了,出嫁女未婚失贞,这种关系到全族名声的事,郭氏铁定是要捂得严严实实的,举荷就是头一个可能被灭口的人,到时候谁管她之前是谁的人。
她这下子明白了:“她是个聪明人,对老夫人的衷心怕是也没到不畏生死的地步,到时候为了保命,一定会瞒下这桩事,只要她不说,那……”
李嬷嬷接道:“那她就是咱们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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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宗齐下葬的第二天容辞就已经把一切收拾好要走了,这几天接连下雪,路上并不好走,但由于前几次波折,深恐又出点什么事绊住脚,她便也顾不得这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