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透不过气,又闭上眼深吸了口气,睁开眼,声音越发虚弱了:“侯爷……你要做的事,我从未阻拦过,这次也一样,咳咳……”
顾宗霖不知怎么的,心里也开始不痛快,他站起身:“既然你同意了,我就着人去办。”
许容辞仰头看着他,心里的话还是说了出口:“侯爷,您知道当初的事不是我做的,对吗?”
顾宗霖猝不及防,整个人都僵住了,站在原地动也没有动。
许容辞看他这种样子,心里什么都明白了,她原本半抬起的身子重新躺了回去,突然有些意兴阑珊:“我说句,咳、说句实话吧,您把二少爷记在我名下不仅害了他,还会让您自己骑虎难下。”
顾宗霖还没从她刚才的话里恢复过来,没有答话。
“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看上去不比之前严重,但这次怕是真的不好了。您将来有了继室,未必不能生个真正的嫡子……如此,让二少爷如何自处呢?”
顾宗霖这才回过神来,不由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话,太医今天就会过来,刘氏我也已经敲打过了,你何苦自己咒自己呢?”
许容辞苦笑了一声闭上眼,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
“好生养着,族谱上已经改过名字了,等你好些了就叫阿崇来给你敬茶。”
说完,顾宗霖转身要走,却感觉被拉了一下,向下一看,却见许容辞苍白削瘦的手紧紧地拉住了他的袖子。
他的心重重的一跳:“你……”
“侯爷,不管我今后是死是活,好歹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份上,答应我一件事吧。”
顾宗霖瞬间平静了下来:“你说说看。”
“我这一辈子,挂心的人就一个半,我母亲是一个,庶妹算半个……现在我母亲已经去了,我妹妹虽说是庶出,到底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求您能时时照看,只求能让她一家子平平安安就好。”
看到顾宗霖点头,她的手就慢慢松开了:“侯爷慢走。”
顾宗霖停了一停,大步走了出去。
许容辞仰着头,两眼无神的看着上方,刚才短短的对话就将她的体力消耗的一干二净,她其实想多说几句,不管跟谁都好,可是身体却已经虚弱到极限了。
感受着越来越困难的呼吸和沉重的动弹不得的身体,她甚至觉得整个世界寂静的只剩下她一个人,长时间的刻骨的寂寞折磨得她想要发疯,偏偏自己的身体连发疯都做不到,眼睁睁的感受到死亡的滋味真是糟透了。
为什么是我呢?许容辞不禁自问,为什么遭受这一切的人是我呢?这一辈子从没有主动害过人,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尽可能的让身边所有的人满意,上敬父母,关爱小妹,照顾夫君,孝顺公婆,又有哪里做错了呢?
她苦笑了一下,手下意识抚上了平坦的小腹——可能真的有一件事做错了,如果不是……,好歹有个孩子陪着自己呢,不至于要一个人在孤独寂寞里死去。
淡淡的悔意涌上心头,她在那一点点的不甘里,轻轻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