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睨了太子一眼,朗笑道:“太子如今已达成心愿,那日你答应朕的话,万不能食言,否则就算是你,朕也不会轻饶。”
沈星阑低头笑了笑,恭敬道:“儿臣省得,定会遵守约定。”
原本低垂着头,还有些沉浸在害羞情绪里的苏长乐,听见这些话,心头没来由一跳。
纤白的手指微微蜷缩,心中隐隐不安,她总觉得,那个约定并不是什么好约定。
林皇后听见父子俩的对话,意味深长的看了沈星阑一眼,笑问:“皇上究竟和阑儿做了什么约定,竟这般神秘,就连本宫也不知。”
宣帝以往最是疼爱林皇后,可如今听见林皇后的问话,俊脸却是立马沉了下来,他半分眼神也没给林皇后,抬了抬手,原本还算温和的嗓音也冷了下来:“奉茶罢。”
苏长乐在铺好的软垫上跪下,接过宫人递过来的茶杯。
若非沈星阑再三请求,且林皇后与沈季青于庆功宴上的所做所为,竟不知为何流传到了苏泽耳中,苏泽还一状告到他面前,宣帝断是不可能答应太子娶苏长乐为太子妃。
如今宣帝见到苏长乐叩头动作标准,规矩礼仪挑不出半分错处,眼底不由得掠过一抹讶异。
宣帝接过奉茶时不忘赞许:“太子妃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什么事都一学就会。”笑着给了赏赐。
苏长乐眼睫扑闪,笑容矜持,恭敬地谢恩后,又跪在林皇后面前再次奉茶。
林皇后被宣帝当众甩了满脸冰渣子,面上笑容登时淡了许多,她没有接过茶,笑容温和地说道:“之前太子拦着本宫,不让太子妃入宫接受宫规教习,如今第一天便教本宫与皇上久候,这可该如何是好。”
话中意有所指。
沈星阑起身来到苏长乐身旁,接过她手中的奉茶,撩袍跪地:“太子妃早早便起,是儿臣一时孟浪,才会误了时辰,父皇母后若要怪,怪儿臣便是,儿臣甘愿受罚。”
林皇后素来最疼沈星阑,尤其是在宣帝面前,更是一句重话都未说过,如今沈星阑主动拦下过错,她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
就在她还想再敲点苏长乐几句,宣帝却忽然冷着脸道:“太子妃无需接受宫规教习,是朕特许的,如今又拿这事来说做甚?”
若不是林皇后和老四在庆功宴上多此一举,苏长乐如今又岂会嫁进东宫?宣帝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来气。
林皇后面色微僵,接过沈星阑手上的奉茶,笑容勉强的给了苏长乐一些赏赐。见宣帝脸色仍是不虞,不敢再多留太子夫妇,草草结束谈话。
沈星阑与苏长乐才刚走出凤仪宫,便瞧见沈季青与温楚楚的身影。
沈季青走在前头,步伐很大,温楚楚提着裙,小跑着追在后头,看起来十分辛苦。
沈星阑一看到沈季青,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他牵着苏长乐想快步离开,沈季青却早一步来到两人面前。
“沈星阑!”
苏长乐刚听见声音,就看到平时温润儒雅的沈季青,猛地一把扯住沈星阑的衣襟,上前就是一拳。
沈星阑好看极了的眼轻轻一挑,轻松地接下他的拳头。
他反手推开沈季青,将苏长乐拉到身后护住,沉声皱眉:“这里可是凤仪宫,父皇还在里头,四弟这是在做甚?”
跟在后头的温楚楚见到自家夫君的举动,亦是一惊。
沈季青目光掠过苏长乐脖颈间那遮也遮不住的红痕,眸色晦暗,薄唇紧抿,垂在两侧的双手再次紧握成拳。
“乐乐她就只余七岁心智,你怎可如此丧心病狂!”
沈季青此话一出,不止苏长乐愣住,就连温楚楚都蓦然瞪大眼,完全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沈星阑觉得好笑:“她已经及笄了,她是孤的太子妃,孤明正言顺的妻子,孤哪里丧心病狂了?”
沈季青冷笑:“你就不怕乐乐记起一切之后,会恨你入骨,怨你趁人之危?”
温楚楚不明白沈季青到底怎么了,他昨夜在睡梦中一直喊着苏长乐的名字,醒来后又急着要进宫,怎么看都不像对苏长乐无意。
难不成沈季青以前都是在骗她的?他其实早就喜欢苏长乐,只是碍于林皇后的关系,才不得不放弃苏长乐?现在他看到苏长乐嫁给了沈星阑,所以他后悔了?!
温楚楚死死的捏着手中帕绢,几乎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
苏长乐也觉得沈季青莫名其妙,她一点也不想在凤仪宫前和他牵扯不清,她扯了扯沈星阑的袖子,低声道:“太子哥哥,我们回去罢。”
她不止腿酸,她腰也酸得要命。
沈季青听出她对沈星阑言词间的依赖,心里涌起一股狂躁的怒意,他还想上前再说些什么,宣帝却背着手,自凤仪宫内走了出来。
“老四怎么进宫了?”宣帝淡淡扫了他一眼。
自庆功宴之后,宣帝其实已经对沈季青非常不满,如今已不怎么待见他。
沈季青早在见到宣帝身影时,便迅速地收拾好一切情绪,他温润一笑,看着沈星阑温声道:“儿臣昨日身子不爽,没来得及在宴席上恭贺三哥大婚,今日特地进宫恭贺三哥。”
宣帝看着沈季青,眸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