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道菜非常的独特,炸得焦脆又极为轻盈的片状物层层叠叠,看上去像是一朵艳丽盛开的花朵,橘黄的色泽在这一片清淡中显得尤为出彩。
小幽放下后,笑着说:“老板说,客人们不妨猜一下这是何物所制?”
谢三和谢胜利首先夹了一片,一咬即碎,十分的酥脆,里面裹着的东西又很软嫩,满口生香,似乎还有种独特的香气。
“像是花瓣。”谢三道。
秦凤声也点点头:“有点像是天妇罗,不过不知道是哪种花。”
小幽笑着揭秘:“是南瓜花。”
谢三拍掌赞叹:“叶老板果然厉害!炸花瓣不稀奇,但能把花瓣炸得那么漂亮还好吃就难得了。”
炸花瓣一般要裹上一层东西去炸,很多厨师炸出来基本就是一团面糊,既无花瓣之形,也没有味,只是吃了个概念。但叶夭这盘炸南瓜花,面糊裹得极为的薄,炸出来依然如蝉翼一般的轻盈,非常漂亮。而里面的花瓣还保留了软嫩的口感。这对厨师的精细手感以及对火候和油温乃至下锅时间的控制程度都是有着极高要求的。
看似简单的一盘菜,却更能体现出厨师的功力。
“我在大和国吃过一次天妇罗,那位厨师被誉为天妇罗之神。”秦凤声道:“这盘炸南瓜花,虽不说已经完全超越那位厨师,但也不相伯仲。”
另外的几盘菜,茭白正是梅雨季的时令菜,生长于水畔,的确也当得起一个鲜字。
而鸭油凤尾虾和鱼子酱冻鱼泡,都是河中湖中之鲜。鸭油凤尾虾是金陵名菜,吃的就是这一时节的鲜嫩,一定要用鸭油来炒,更香。
在场诸人都是富贵客,鱼子酱的品质一吃便知是顶级。像谢三这样的老饕还能尝出是来自于里海的大白鲟鱼子,价比千金。
小幽又进来送上了米饭,还端来一个长颈的玻璃樽,里面盛放着深红色的液体。
“是酒吗?”谢胜利眼前一亮。
秦钊也抬头望了过去。
小幽一笑:“是杨梅酒,老板说也就给大家喝个新鲜。算不上什么好酒。”
杨梅酒啊?在场两位爱酒人士略略有些失望。
这种果酒对于真正的爱酒人士来说,不算是真正的酒,更别提珍酿二字。
但当深红色的酒液流入喉咙后,却又有些惊喜。这的确不像是之前所喝的那坛玉冰烧一样的让人惊艳,毕竟那一坛可以说是时光酿就,方子也是独特。但这杯杨梅酒,清冽如泉,很好的把杨梅的酸甜和酒的醇香融合在了一起,度数又不高,即使是不喝酒的人也能接受的口感。
秦钊无视秦凤声的紧迫盯人,神态自若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不错,这个时候,喝杯杨梅酒,美得很。”
秦凤声很无奈,只能在他倒完后默默的把那瓶杨梅酒给拿远一点。
谢胜利嘿嘿一笑,今天许美凤不在,他可以多喝几杯。
最后上的,是大菜。
莼菜鱼丸汤,莼菜自然不必说,也是湖中珍品。鱼丸是用新鲜的鱼肉手打而成,十分弹牙,鱼茸剁得非常的细腻,没有任何的颗粒感。莼菜滑嫩,鱼汤鲜美。
最后上来的,是一个长长的青瓷盘,摆上桌后,小幽才把上面的盖盅给掀开。
“特制葱油清蒸梅白鱼。”
盘子里的鱼,大概成年男子的手掌大小,但要更细长一些,即使刮去了鳞片也依然呈现出银白的光泽。梅白鱼清蒸后,琥珀色的滚烫豉油汤汁浇下,淋在葱花上,逼出了阵阵香气。
“老板说,这个要趁热吃,不然会有损其风味。”
小幽交代一句后,就想赶紧走——他们自己那份也上桌了,他等着回去赶紧吃呢。没想到被秦钊一句问话给生生的叫停了脚步:
“可是定西县清水湾的梅白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