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明年去吧。”
换了鞋,他很自然地回头帮白琼脱靴子。
有外人在,白琼不太好意思,拨弄开他的手:“我自己来。”
高秘书笑眯眯地,站在旁边不开口。
原修不管,帮她拔下靴子才站起来,回身问:“阿姨回家了?”
新来的阿姨平时不在家里住,只有做饭时候才来。原修常年不在家里住,并不清楚。
“回了。”高秘书很自然地问,“要做什么?还是晚上饿了想吃点什么?”
“没有。”原修拉着白琼起来,抬眸问,“客房收拾好了吗?”
高秘书是多会察言观色的人,听原修这么说,本能地琢磨,以为他的言外之意是想打听原静安的态度。
要是提前收拾了客房,那不就是说明,原静安仍是不同意吗。
高秘书笑了下,慢吞吞地说:“房间一直是干净的,不过平时没人住,我去换套被褥就行。”
原修没多想,哦了一声。
“不用了。”白琼站起来,冲人笑,“我自己来就好。”
“没事,我来就行。”高秘书转身去储物间,“外面冷吧,你们先冲个澡暖暖。”
路过客厅,原静安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她年龄大了,但从小的习惯,让她依然保持着挺拔地身姿,就连在家看电视都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回来了?”原静安微笑着看过来,目光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嘴角的笑意微凝。
原修点头:“早点睡。”说着带白琼上了楼。
没一会儿,高秘书换好被单从二楼下来,见原静安沉着脸把电视频道换来换去,坐到她身边:“怎么又不高兴了?”
原静安把遥控器往旁边一扔:“你看看他那个态度!”
“人家态度怎么了,挺好的呀。”高秘书笑着哄,“刚才吃饭你不都好好的吗?”
原静安烦躁地挥开他,“你不懂。”
高秘书还是乐呵呵的样子,也不跟她争辩:“行行行,我不懂。”
当年的事情,他是旁观者,更是经手人。
原修在病床上看到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自然出自他的手笔。
对原静安的决定,他虽然不是百分百理解赞同,但却不愿违背。
但这么多年过去,他在一旁陪着,也看出了原静安的后悔。
如果当初不是生死攸关,或许她也不会做出那种决定。
对原静安来说,儿子单身不婚固然让做妈的头疼,可毕竟不是危及性命的大事。
而现在,有人成为了原修的软肋。
要仅仅还是谈个恋爱也就算了。
但更重要的是,出现了一个女人,让她儿子将生死置之度外。
没有当妈的能接受这种事情,更何况是一个独自将孩子抚养大的母亲。
是担忧,是失落,更是妒忌和恐惧。
在她理清头绪之前,本能已经代替理智为她做出最为有利的选择。
她代替原修做出选择,把危险的人物放得远远的,再不能让他以身涉险。
“我看白琼挺好的,”高秘书知道她又转不过弯来了,揽过她的肩头,赶在她反驳之前说,“你平心而论,对不对?”
原静安一口不甘心憋在喉咙里,忍了半天才说:“我不是说她不好,人家小姑娘是挺好的,就是原修不好。”
“再不好那也是原修。”是你亲生儿子。
“以前他还让我认白琼当干女儿呢,”原静安还沉浸在情绪里,指控,“都是糊弄我的!”
“你小点声,一会儿让孩子听到的。”高秘书笑,觉得这人跟小孩子吃醋似的,哪还有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半分风度,“行了行了,别想了,你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原静安还是不怎么满意,扭着肩膀不要他管。
高秘书抬手揉揉她的后脑勺,“那你以前不还挺喜欢挺心疼人家小姑娘的吗。人嘛,感情都是会变的。”
她冷着脸,还是那一句:“你不懂。”
“行行行。”高秘书嘴上不跟她争辩,换了个角度劝解,“你看看原修,多考虑考虑原修的感受,你看你儿子多考虑你的感受。”
“他这还考虑我的感受呢?”原静安柳眉倒竖,对上高秘书的笑脸,又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深深吸气,暂时冷静。
半年前,原静安知道原修去做过亲缘鉴定。
她瞬间明白,原修又去找了白琼,甚至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
一开始,她很惶恐,害怕儿子来质问。
可渐渐,她镇定下来,等着儿子来质问。
甚至,她想好要是他真的敢来,自己要如何将他挡回去,让他彻底放弃那个愚蠢的妄想。
可原修那里却万籁俱寂,湖水无波,不动如山。
原静安没有办法,只好自己主动给人家打电话。
打一个不接,打两个还是不接。
她这才慌了神,只好让周洧去劝说。
结果周洧反过来倒劝解起了她。
——连周洧都站在了他们那边!
原静安气不打一处来,摔了电话,心想两个臭小子都白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