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银票也不捡。
那名弟子看了看,低声笑了一下,慢悠悠走过去,用脚尖在银票周围划了个圈。
吃过午饭,这个圈就出名了。
“碧水山庄当真豪阔!”
“一百两的银票,说不要就不要。”
“啧。”
“家底这么厚,还对藏宝图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人心隔肚皮。这么多年了,老夫才看清碧水山庄是什么东西。”
庄主不知道这事。他在打探离恨宗的地形,不放过一寸土地,一间殿堂。尤其是关押魔头的院子,更是被他摸了个透彻。
苏玉台陪着林月如,在离恨宗做客。两个年轻人,总是安静不下来的。溜达着溜达着,就听说了这事。
苏玉台的脸色难堪极了。
他已经向林月如和盘托出身份。之前瞒着她,是他不对,现在瞒不下去了,与其让她从别人口中听说,不如他自己说出了。
林月如正在笑着:“我猜到了。”
像他这样一身少爷习气的人,如果是以前的林月如,或许看不出来。但父亲无故惨死后,玉华门经历了很多事,她也成长了很多,知道什么样的是没背景没靠山的人,什么样的是有背景有靠山的人。
苏玉台一看就是有来头的少爷。
正说着话,就见到前方聚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嗡嗡的说着什么,依稀有“碧水山庄”的字眼。
两人好奇走近,就听到了众人的议论,以及地上那张孤零零的银票。
苏玉台的脸上难看极了,又羞又愧,硬着头皮,涨红着脸,上前把那张银票捡起来了:“我父亲一向不理事,粗心大意的,叫诸位见笑了。”
众人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这事暂告一段落。
而苏玉台也打听出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连忙收起银票,从荷包里拿出几块碎银子,对离恨宗的弟子道:“还请诸位师兄行个方便。”
他倒是懂事了很多。
林月如看着他的表情,带着微微怜惜。
晚辈不说长辈的闲话,所以她不能说,伯父真是太过分了,弄出这样的烂摊子,让整个碧水山庄都难堪,还令你收拾善后。
“你辛苦了。”她只能怜惜地道。
苏玉台僵硬一笑:“没什么。”
虽然其他门派的人都走了,没有人再看他,但他还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愧极了。
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向令他骄傲的碧水山庄,一向让他尊敬崇拜的父亲,还有敬畏爱戴的母亲,勇武团结的师兄们,一切的一切,似乎全部变了个样子。
他不知道究竟是他从前没长眼,还是一切忽然就变了。心里惶惶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这份预感,等到晚上成真了。
“苏庄主,你有何解释?”
黑夜中,明亮的火把照亮了整间院落,将诸位掌门脸上的沉凝与愤怒,映得清晰无比。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苏庄主,脸色阴沉。狠狠瞪了青山派的老掌门一眼,知道百口莫辩,冷冷道:“清者自清,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杀人魔头被捉住后,碧水山庄的弟子也被同时捉住,这让碧水山庄洗无可洗,辩无可辩。
苏庄主没办法,只能破釜沉舟,准备趁夜袭杀魔头。
只要他死了,一切就由碧水山庄说了算。他说没有藏宝图,就是没有藏宝图。他说那天是个误会,谢老头就算跳得再高,也拿不出证据。
只是,苏庄主到底贪心了一些,想知道那两本秘籍中藏着的秘密。于是来到魔头面前,没有立刻杀他,而是问道:“藏宝图在哪?”
“魔头”不答。
怎么问都不肯出声。
随着时间流逝,苏庄主没了耐心。未免夜长梦多,当即起杀心,挥掌准备震断“魔头”的筋脉。
结果,“魔头”抬起头,却露出一张苍老的脸,赫然是青山派的老掌门!
“姓苏的,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老掌门怒笑一声,运起内力,抬掌与他相击。
两人一路打,一路拆了屋子。
苏庄主这时还想逃,结果来到院子里,却发现院子里亮着数十支火把,将小院照得亮如白昼。
其他门派的掌门全来了,包括离恨宗的那个死丫鬟也在,一双双映着火光的眼睛,全在看着他。
“好,好得很!”他停下打斗,沉沉地说道。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漫不经心打哈欠的韶音身上,“老夫精明一世,却不想在你这个卑贱的丫鬟手里栽了。”
他到这时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这就是个陷阱!
他们早就在这等着他了!
而出主意的人,苏庄主心知肚明,这些老朋友们没有这个头脑,只会是这个不知道有了什么奇遇,成为离恨宗掌门的丫鬟。
“唉。”韶音叹了口气,手往旁边一伸。
离恨宗的弟子们已经摸到她的脾气了,顿时会意,将佩剑递到她手里。
韶音拔剑。
迈着懒散的脚步,朝苏庄主走去:“你夫人刺杀我四次,骂了我五次小贱人。至于你,这么晚了,我懒得数了。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