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血红的斑印。
这次轮到他了!
只要在一站的时间内找出凶手完成了任务,血斑就会消失。
公交车再次开了起来,伴随着司机的声音:“下一站是玉门站。”
任务开始了。
王宽友丢下自己的公文包,踉跄着离开座位,脸色发白,眼神涣散。
陈仰的视线落在王宽友神经质地捏动的双手上面,他是不是有PTSD?在前一个任务里带出来的?他曾经这个样子,不排除是和他真正的,没被规则替换的人生经历有关。
这不是眼下最重要的,眼下重要的是怎么完成任务出去。陈仰站了起来,他刚要让乔小姐让一下,好让他出去,她就也起身,径自看起车里的报纸。
除了那个未婚夫死了的女白领,其他任务者都纷纷找起线索。
过了会,女白领也调整好悲伤的情绪加入了进来,之前轮到她的时候,王宽友帮过她。这次到他需要帮忙的时候了,她必须搭把手。
只要能确定自保,大多任务者都是愿意在队友有难的时候扶一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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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在看座椅上的黑色皮包,那包用很久了,几个角磨损得比较厉害,其他地方的皮也开裂了很多,拉链也坏了。
包的左下角有一块水迹类的东西。
陈仰凑近看看,看不出名棠,他用手指刮了一点,反复搓了搓,很黏,能闻到一点荔枝香味。
“李先生,那是什么?”王宽友问道。
“棒棒糖的糖液。”陈仰说,“家里有小孩。”
王宽友灰暗的双眼一亮,可他又消极起来:“就不能是她自己喜欢吃吗?棒棒糖也不是小孩子的专属零食。”
“不止那个线索,还有这个。”陈仰指指咧开嘴的包,任务者不能乱翻鬼的物品,但这包的拉链是开着的,包口朝上正着放的,能看见里面的一点东西。
王宽友在队友的提示下往包里看,他看见了一个粉色小星星的头绳,儿童款。
女鬼,有孩子。
这是半分钟里获得的信息,王宽友亦步亦趋地跟着陈仰,俨然已经把他当成救命稻草。
“李先生,乔燕他们几个能完成任务,都是你找到的关键线索,这次你一定要帮我。”王宽友攥着手,恳求道。
陈仰一顿,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曾经做过的,被他无意识地翻新一遍,那时候的王宽友也这么跟着他啊……
那王宽友就更不可能停在这里了。
陈仰对曾经的自己是很有信心的,他不信有他的帮忙,王宽友还会失败停在这。
公交开得很平稳,稳得就像是静止一样,但景物又确实在往后退。
陈仰往前门走,视线里是密密麻麻的报纸,眼睛有些疼,他这是用眼过度的原因,报纸上的字太小了。座椅,地面,拉环扶手……所有东西全是报纸做的,就连司机的方向盘都是。
他们想从报纸上找线索,可想而知有多费劲。
陈仰站在前排往后看,每个纸人都端正坐在椅子上面,表情各有不同,他的眉心蹙了一下,一般来说,纸人是不会有眼睛的。
可它们全都有眼睛,是纸人,又不是纸人。
陈仰定了定神,他没有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找,而是在原地回忆脑中的记忆。
已经有十七个队友做过任务了,每个队友做的时候,他都会仔细地查看车里的报纸,十七次累积下来,不说全都看了个遍,起码超过一半都从他眼前晃过。
现在就找找看那一半多新闻报道里面,有没有关于王宽友这个任务的信息。
王宽友也在想他看过的报纸都有哪些,他很焦虑,眼里长了不少血丝:“李先生,你有没有……”
“不要吵。”陈仰打断道。
王宽友拽了拽衬衣领口,逼迫自己冷静点,冷静点……
几十秒后,陈仰大步去一个座位前,他蹲下来靠近座椅上的纸人。
它像是在对他笑,很诡异。
陈仰垂眼不去跟纸人对视,他前倾身体,往座椅里面的扶手上凑。
报纸不是一张张糊的,是一块块,一篇报道,这部分内容在这里,剩下的内容被糊在各个角落。
禁忌是不能用手机拍照。
这个任务的规则简单粗暴,对过目不忘的任务者很有利。可这世上基本都是普通人,所以做起来就很想死。
在任务世界,运气和人品很重要。
就像那个女白领,她要查的重要线索就在她屁股底下,她起身的时候习惯性地看椅子,无意间瞄到了,任务迅速完成。
而有的人到时间了,依旧一无所获,什么信息都没找到。
王宽友的运气不错。
“老闵山里发现一具女尸,”陈仰照着扶手上的那块报纸念,“现场只有一个破旧的大众款式黑色皮包,警方经勘察,死者面部有多处砸伤,初步判定是他杀。”
陈仰眯起眼睛,歪着头费力看字迹,他很想把纸人扔掉,整个扑到座椅上去。
“照片上的皮包跟那个是一样的!”王宽友指着刚才那站上来的女鬼皮包,神情极为激动。
“老闵山,女尸?”后面传来乔小姐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