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药。”朝简冷冷的,呼吸间尽是克制。
陈仰哎了声:“吃什么药,吃我。”
朝简的背脊一麻,他的喉头急速颤了好几下,滚烫发抖的手摸上陈仰的腰,又软又有韧劲的触感让他头皮战栗。
家里有外人,只能去浴室了,什么战位好呢,背后吧,手要绕到前面堵住哥哥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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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张琦醒了,人没劲,他在陈仰家躺着休息。
陈仰跟朝简去了程金那儿,阿缘她们今天凌晨碰到的鬼魂就是他。也只有他能修自家的抽水马桶,他是个把日子过得很细的人,死了还怕浪费水。
变天了,气温也降下去了,疑似要下小雪,景区的游客却不减热情。
陈仰按照地址,穿过大半个三连桥去程金家,给他开门的是个陌生大姐。那大姐手里还拿着一块尿布,用过的。
“你们找谁啊?”大姐的嗓门不小。
陈仰温和道:“我找程太太。”
“这里没有程太……”大姐的眼珠一转,“你说程金他媳妇啊?!”
陈仰笑着点头。
“说什么程太太,文邹邹的,我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跑错门了。”大姐碎碎叨叨地去阳台洗尿布,手往一个屋子方向指,“她人在那里头躺着呢,刚生完孩子,味儿大,你们要是受不住就别进去,有什么事站门口说。”
陈仰一边打量程金家的客厅,一边用礼貌的语气问道:“大姐,请问你是?”
“我是对门的。”大姐的声音从阳台传来,“这家没老人,娃他爸又不知道上哪去了,我就过来帮帮忙。”
陈仰挑眉,邻居这么好啊。两秒后,他就听见了大姐的嘀咕,“一个月三千,最次的保姆都请不到,我也就是看在邻里间的份上……”
哦,给钱的。
“小马还在屋里头呢!”大姐突然从阳台探头。
陈仰随意道:“小马是谁啊?”
“老程同事,”大姐接着搓尿布,忙得很。
陈仰对朝简说:“管理处的人来这了!”
朝简:“我听得见。”
“我激动的。”陈仰压低声音,“程金家的线索阿缘他们都搜完了,我们这趟是不是白跑,就看那小马了。”
陈仰拉着朝简去程金老婆屋里,就在这时,一个瘦瘦的青年从里面出来,他垂着头走路,给人的感觉有点畏缩。
那青年冷不丁地看见陈仰和朝简,他的眼睛瞪大,嘴里发出受惊的喘息声。
除此以外,还有他以为已经很好地藏了起来,却没想到被陈仰当场抓捕到了的不安跟内疚。
为什么不安,又为什么内疚?陈仰打量青年:“你好。”
青年飞快回了一声,脚步匆匆地走了,胳膊上的红袖章擦过陈仰,他的脚步没停。
“小马,你这就走啦?”阳台的大姐抓着拧干的尿布进客厅,“不再待会啊?”
“不了。”小马开门关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仰:“……”还没查,人就走了,他的心情变得很差。
朝简捻了捻陈仰的后颈。
陈仰瞥瞥他,扭头去看大姐:“那小马跟老程关系很好吗?”
“还成吧,一个单位的嘛。”大姐说,“比其他同事走得要近一点。”
陈仰问:“他知不知道老程上哪去了?”
“问啦,说是不知道。”大姐朝里屋走,“老妹啊……”
陈仰和朝简躲在屋外,听到里面的对话,程金老婆说小马给孩子包了个红包。
“包了多少钱?”大姐好奇地问。
程金老婆说:“六千。”
“这不是孩子满月,怎么包这么多。”大姐惊讶道,“小马平时还是抠抠搜搜的人,这回忒大方了吧。”
程金老婆说了什么,陈仰没听清,大概是想收一小部分,剩下大部分都还回去。不然下次小马有个喜事,她得包的比六千多才行。
随礼就是这样,像是滚雪球,你添一把雪,我添一把雪,互相添。
陈仰刻意重重咳了一声,里面的说话声停了下来,他敲敲门,等程金老婆应声了才走进去,入眼是一摞尿布,五颜六色的,都是用旧衣服剪下来碎布,边沿拖着细碎的线。
屋里的味道确实不好闻,有些腥,陈仰把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放在小婴儿旁边。
“你这是干什么,快拿回去。”程金老婆要起来。
“没几个钱,你躺着。”陈仰不动声色地扫视屋里的情况,他不清楚还有没有其他任务者上过门。
“今天还有别的外人来过吗?”陈仰问道。
“有几个。”大姐是个话多的,程金老婆还没回答,她就往外倒豆子,“脾气都挺不好的,说几句就冲,搞得跟谁欠了他们二百五似的。”
“还有个女孩子,头发又黑又长,像假发,她的记性很差,手里攥着个药瓶,精神不太好,怪吓人的。”大姐心有余悸。
陈仰抿嘴,那是吴玲玲。
程金的家里没有阴气,他不知去哪了,没在家。陈仰待了片刻就走了。
三点左右,大家在老地方会合,能来的都来了。
陈仰没再数人数,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