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满脸的纯真掩饰同情,“我爹说弱者的抗争总是这样的,暗中使坏,造谣诽谤、放任流言之类,不足为惧。”
那人闻言顿了一顿,又问:“那你姐姐呢?”
阿楠微微笑道:“我姐姐说,有一段强大的绯闻,是成功人生的象征。我娘就很成功!”
其人望天无语。(……就我失败?)
阿楠清一清嗓子,问:“叔叔,你想知道我怎么说吗?”
“……”(你这一家能说得出好话来嘛!)因为他不说话,阿楠便也不说话。少时,那人轻声道:“说呀。”
阿楠道:“我觉得你也很成功。”
他神色莫测,似笑非笑道:“这是怎么说呢?”
阿楠一拍胸脯,“小孩的直觉!”
那人哧地一笑,阿楠偏着头问:“叔叔,你喜欢这个直觉吗?”
他点点头,目光浅浅地望着酒杯中澄清的酒,似乎想说点什么,半晌,却轻轻止住了。阿楠低头,眼珠子转了两转,仰头笑道:“叔叔,我爹娘还等着我呢,我得走了。”
那人淡淡笑道:“你吃饭、下药,哪有半分着急的样子。”
阿楠想了想,道:“我纵然不急,他们只怕也急了。也罢,等他们来寻我吧。”
那人沉吟道:“他们在哪里?”
“哦,就在那边的祥云客栈。”
那个人眼神锐利地扫
了阿楠一眼,阿楠还没来得及害怕时,他又浮上一个笑容,右手握了拳,虚抵在唇边,低声道:“那你还不快去找他们?”
阿楠点点头,“叔叔不一起去吗?”
他淡淡地说:“不用。”
阿楠便一蹦一跳地下了楼,转过街角,正遇着一个小姑娘四处张望。阿楠跑过去叫道:“姐姐,我在这里。”半夏很没好气,数落道:“阿楠你就是不听话,我再不带你出来玩了。”话未说完,被阿楠一把拉到墙角,“姐,我刚刚见到那个人了!”
“哪个啊?”
阿楠重重点头,“强大的绯闻!”
“啊啊啊……啊!”半夏激动地低声尖叫。
阿楠一把拉住半夏,淡定地说:“别过去,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他。”
“啊,让我看一眼,看一眼再说!”半夏不由分说拉了阿楠,从街角探出头来。那个人正站在楼上栏杆之后向外眺望。半卷的竹帘反出淡淡的灯火,映在他脸上,柔和而轻缓。他的神情很平静,然而风神气度淡化了身边所有背景。
半夏看了半晌,感叹,“太……酷……了。”
阿楠在后小声道:“是很酷,要是让他知道只有我们俩在这里,也许会更酷。”
半夏缩了头回来,也做贼似的问:“他认出你了?你刚才怎么跑掉的?”
“我骗他说我爹娘在这边,他就不敢过来了。”
“啧啧,娘真是厉害!”
“他八成是怕爹爹……”
姐弟俩牵着手,一边说着,一边沿街走远了。
初秋凉爽,浓烈的意象消弭,却带来一种沉郁,像经过蒸酿的酒,独自醇美。
“呵,传说……”楼上的人轻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击着雕花的栏杆。
迎面有风,日居月诸,照临下土。
不想见的人,无所谓喜憎,也不是没有机会,然而就是不想见到。
暂时会忘记,偶尔会想起,想起时只记得她的好,这就是好的结局。
世上的感情,可以善始,大多没有善终。也许真的需要时间才会明白,没有善始,却彼此小心维护着一个善终,这是带着珍惜的心意。
祁凤翔站在楼上,望着远处城墙的轮廓,只是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