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坐下,捧着碗就喝,结果又被烫出眼泪。
众人失笑,庞牧忙将自己那碗反复倒了几个来回,又狠狠吹过,“你先喝这个。”
晏骄是真的怀疑自己下一刻就要饿死了,也顾不上推辞,一口气灌下去半碗,等腹中饥饿感淡去,这才有工夫问回来的齐远。
“发现了几个地窖,除了剩余私藏铁器之外,里头有十来个女子,其中三个还大着肚子。”说起这些来时,齐远的表情中充满极度的鄙夷和憎恶,如同在描述一堆会喘气的垃圾。
“女人?”晏骄惊讶道,“也是薛家庄的?”
“应该不是,”齐远摇头,“我叫薛氏认过了,她说从未见过。只是庄上偶尔也突然会有婴儿出现,可她确认期间并未有女子有孕,但每每官府来查验人口时,却也有了爹娘……”
大约是被囚/禁的年月太久,中间又遭受着非人的折磨,那十来个女子都不同程度的疯了。会打人还算好的,大多数便如行尸走肉,不管他们问什么都没有任何反应。
刚捧起第二碗米粥的晏骄顿时觉得吃不下去了。
素来少年老成的图磬此刻也有些抓狂,“没法儿审,知道内情的无非薛家庄的人和这些女子,可前者认准了什么河神,死不开口;后者却又这般……”
齐远冷笑一声,“依我说,左右都是些走火入魔的死脑筋,倒不如就地杀了干净。”
话虽如此,可他也知如今不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时候了,总得照规矩办事。
这时,刘捕头从远处跑来,紧绷许久的脸上竟意外有了点轻松。
“大人,有消息了!”
原来并不是每个人都是铁打的,在经历了齐远“惨无人道”的屠杀,以及连续两天水米不沾的对待以及他的各种死亡威胁后,终于有几个意志不那么坚定的年轻人动摇,此刻被远处飘来的饭香一勾引,主动招了。
薛家庄的人确实如廖无言所料,是早年从西边逃窜来的,最初那些年着实凄惨,只能捕食那些当地百姓避之不及的水产吃,不过还是坚持活祭,求河神庇佑、祖宗庇护。
谁知几年之后,意外有个人发现:这些渐渐习惯了吃腐尸的鱼骨内,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带上了一股奇异的香气!
只要一经过文火烤制,那些原本怪里怪气的鱼骨,便会散发出难以形容的诱人香气。
有位族老当机立断,带领大家制香,并坚称这就是河神赐予他们的财富……
“那些畜生得了实惠之后,越发变本加厉了,”刘捕头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在不断干呕,“后来又趁着中间两次瘟疫和战争,天下大乱的时候,拐带了不少女子,藏起来替他们生娃……”
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次在营地内蔓延。
齐远一把捏碎了碗,“杀了都便宜他们!”
打从确认活祭的时候起,晏骄脑海中就不断回忆着小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觉得倒是能借鉴一回,看能不能以毒攻毒。
庞牧等人听了她的主意后,纷纷赞同。
稍后,那些被饿的气息奄奄的庄民们死狗一样被拖了来,软趴趴跪在地上。
前排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妪那就是巫师。
她分明也是女人,可多年来却助纣为虐,尤为可恶。
庞牧大马金刀坐在前面,极其缓慢的将一大碗香喷喷的粥喝完,满意的看着前面一群人渣眼冒绿光,这才嗤笑出声,“你们如此愚蠢,惹怒河神尚且不自知,所以才导致人口凋零、河鱼减产!”
薛永等人被她戳到痛脚,齐齐抬头,表情惊讶中又透着怀疑。
可他到底是承认了河神的存在,而不像之前那带头杀人的年轻将军般一味否认,薛家庄的人先就从心理上不那么抵触,也不知谁啐了声:“你懂个屁!”
“河神正是被我们的诚心打动,这才赐予发家致富的香鱼,你,你这什么都不懂的蠢货。”气若游丝的薛永越说越激动,脸上带了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都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时,又被黑着脸的齐远狠狠一脚踹回去,喷出一口血后再也动弹不得。
薛家庄众人纷纷惊呼出声,薛氏的长子更是带头冲在前头,才要张开双臂做出保护的姿势,就被齐远一把抓住头发,冷笑道:“好一条衷心的狗,这厮意图将你母亲、妹妹赶尽杀绝你不管,如今不过吐了点儿血,却忍不住了?”
“族长大人是为了全族人!”这个已经被彻底洗脑的年轻人声嘶力竭的喊道,“你这”
齐远最听不得这些颠倒黑白的话,拽着他的头发猛地往地上一磕,顿时清净了。
齐远朝薛家庄众人扫视一眼,被他目光触及到的人尽数瑟瑟发抖,生怕他下一个就拿自己开刀。
呵,说什么河神,什么奉献,不还是怕死的么?
齐远露出个讥讽的冷笑,起身对庞牧抱拳道:“属下一时失手,请大人怪罪。”
庞牧都恨不得自己动手,又哪里会计较?只是随意一摆手,这事儿就算揭过去,又对薛家庄众人言归正传道:“说你们蠢还不自知。既然知道河神赐予香鱼是满意,如何就不明白如今它老人家叫你们人口减少、香鱼减产,便是不高兴?”
闹腾的最欢的族长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