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他家人一直被扣押在月湾县做苦力吧。
小九叔从府城回到月湾县已时近八月,月湾县下了入秋以来的第一场薄雪,白木香的肚子有些鼓起来了。李红梅说她是外怀,肚子才早早鼓起来,有一种是内怀,七八个月都只是略微隆起。反正,白木香是很自豪的腆着肚子走路啦。
外头下了雪,裴如玉不敢叫她出去,就是扫了雪也担心地滑,哪里不留神摔一跤可不是小事。
小九叔顶风冒雪的回来,白木香连忙令人倒热茶热汤,跟着小九叔的族人也都安排好暖烘烘的屋里歇着,厨下安排实诚饭食。
小九叔捧着热腾腾的马奶酒连喝三碗,喝完一抹袖口,笑赞,“好马酒,真痛快!”
“跟草原上的牧民学着酿的,小九叔也说味道不错。”小雀有眼力的端了炭盆上来,小九叔烤着火说,“现烈些就更好。”
“这是三蒸三酿的,还有六蒸六酿的,那个烈的不行。”
“等后天我们走时给我捎上些。”
“后天就走啊。”
“眼瞅这都下雪了,得早些赶路,年前就能回帝都。”小九叔说。
“阿文那里如何,你这去新伊一个多月,还顺利吧?”
小九叔指着自己的有脸,“看你小九叔的脸也知道顺不顺利了。”
“那也得问一句。”
白文那里都挺好,这个白木香知道,只看源源不断的定单就能晓得白文生意不错,小九叔这次格外提了一回店里的雪肤花貌天山雪莲神女膏,小九叔说,“这个香膏卖的不便宜,一直生意极好,我看利比布匹大的多,听说是如玉的方子,他还有没有别的方子,做出来试试,兴许也能赚钱。”
“这个先不急。”白木香想了想,“咱们还是先以织布为主,等在北疆把传授新技艺的好名声占稳了,再说胭脂水粉的事。”
小九叔倒也不急胭脂水粉的事,笑着打趣一句,“可见是县尊太太,这么注重名声了。”
“当然得注重,小九叔你想想,是教人织布、改制织机的名声好,还是卖胭脂水粉的名声好?北疆这里格外适合种棉花,棉布的生意咱们一家也是做不完的,等慢慢将这技艺传出去,谁学了咱们的技艺都得说咱们几句好话。咱们先把好名声积累起来,以后做什么生意不便宜?”
小九叔一笑,“成。就听你的。对了,那靴子卖的挺好,这里还有没有,再打发人给白文送些去。地毯毛毡的也都送些,白文把隔壁的铺子也盘下来了。新伊的雪比咱们这里大些,我来的时候知府大人已经开始施粥了,我让白文捐了些银米,不多,是咱们的一点心意。”
不论小九叔还是白木香,自打有了钱,就爱做些善事,哪怕是为了个好名声呢,也不是那一毛不拔的。
白木香笑,“阿文就是这一点,每次花钱都跟割他肉似的。”
“我在新伊给你定了批茶砖,过些天他们就送来了。”
两人商量些生意上的事,正赶上哈维尔来的月湾县,哈维尔顺道取货,也要在县里休整一夜。白木香将哈维尔介绍给小九叔认识。哈维尔虽是波斯人,却极懂汉人的礼仪,见白木香小腹微隆,连忙道喜。
因白木香有身孕,给哈维尔交货的事就由小九叔代劳了。
哈维尔收货后付清余款,没再多打扰,带着随从去客舍休息。小九叔说,“波斯人都喜好艳丽,男人都是穿的五颜六色,这个哈维尔过来前肯定特意打理过,胡子刮的干干净净,衣裳也是簇新的。”
“你看哈维尔汉话说的这样流畅,就知他精通中原文化了。”白木香递给小九叔一盏热奶茶,自己也端了一碗慢慢喝着,“他好像还略通些医理,是个很体面的人,既是过来收货,当然要略做整理。你别看他爱打扮,可是个很精明的商人,他要的这金红二色的料子,织小样织了三五遭,让我织出了一种新料子来。”
小九叔哈哈大笑,“那丝棉料我也带些到帝都试试行情。”
白木香打听小九叔明天可有同行的商队,小九叔道,“有一队帝都的镖行,他们既做镖行也做生意,原就认识,不想在新伊遇到,约好了一起走。”
“他们歇在哪里?”问清楚休息的地方,白木香令给这队镖行送几头烤羊过去。
白木香同小九叔打听,“安抚司没有为难咱们铺子吧?”
小九叔迷惑,“安抚司为难咱们做什么?”
白木香三言两语把杨家托情到安抚司、安抚司来人要提杨家人到新伊,然后被裴如玉撅回去的事同小九叔讲了。小九叔摇头,“这倒没有。如玉可真强硬。”
“那是!原来官场有这许多门道,裴如玉可不好说话,杨家能要他的强?”
“这事不用担心,我看如玉心中有数。布政司没有立刻发作,就说明心中理亏,知道自己站不住脚。”
“眼瞅入冬就要到新伊述职,我今年怕不能跟裴如玉一起去,要是他去了府城,难免吃挂落。”
傍晚裴如玉李红梅裴七叔回衙门,见着小九叔,彼此又有一番热闹。因天寒,晚上就吃的热锅子,除了白木香,大家都吃了几盏酒。第二天把这里的货给小九叔都装车上,再有新织机的图纸,给小九叔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