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尖被他轻轻攥着。待他稍稍一用力时,颜晗被拉地直接倒在他怀里,后背直接他的手掌按住,整个人紧紧地靠在他胸口。
旁边的棋盘被猛地撞了一下,黑白棋子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待不知过了许久,她面红耳赤地被松开的时候,就听他轻声说:“我一年内拿了三个冠军,让他们都闭嘴了。”
颜晗安静地看着他,此时坐在窗边的人那样淡然,可是他周遭却仿佛在发光。
于是她缓缓地凑近他的耳边,低声说:“阿恒,你知道吗?”
“你下围棋的时候,会发光的。”
……
她说过他下棋的时候会发光,所以哪怕是站在悬崖边,他也不能放弃最后一丝可能,因为他喜欢的人,一定会等着他再次光芒万丈。
谁知本来因为思念她点的中餐,没想到最后却吃出了她的味道。
第一口的时候是将信将疑,可是越到后面就越是肯定,就是她,这些食物一定是颜颜做的。不是他疯了,而是她真的来了。
“阿恒?”程颐试探着喊了一声,这孩子站在这里半天都不说话。
她瞧着裴以恒情绪不高的模样,忍不住说:“要是你实在想让颜颜参加,我让助理去接她过来。”
“不用了。”裴以恒低声说道。
既然她不想参加,就由着她吧。裴以恒挺乐意哄着她,况且颜晗这般谨慎也都是为了她,这种两人相互哄着对方的感觉。
他觉得挺好。
到了晚宴上的时候,他一踏入宴会厅就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富士杯是日本举办的世界围棋大师赛,自然也吸引了不少日本围棋界的高手和前辈。裴以恒待人接物一向得体,从未被人诟病。
再加上在席间举杯不少次,待宴会过半时,他身上已经有了明显的酒气。
他自己也感觉到头有些沉,于是放下酒杯,欠了欠身,前往洗手间。谁知回来的时候,突然在酒店走廊尽头的阳台花园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韩书白手上夹着烟,已经抽到了一半,看见裴以恒笑了下,把手掌举起来:“要来一根吗?”
裴以恒踏上台阶,慢慢地走到他旁边。韩书白从兜里掏出了烟盒,往里面一看,叹了一口气:“就剩两根了,还有点儿舍不得给你。”
这话说的裴以恒一愣,不过韩书白随口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根,笑嘻嘻地说:“逗你的,一根烟我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要火吗?”韩书白见他伸手接过去。
谁知裴以恒摆了摆手,同样从西装的兜里拿出一个银色打火机,他嘴里叼着烟一低头,火苗在他半拢着的手掌里窜了起来,橘色火苗左右飘舞着。
直到他吸了一口,烟头猛然一亮,发出猩红的光。
韩书白望着他熟练的模样,震惊地说不出话,直到许久他带着不敢置信地声音说:“你知道吗?咱们棋院里都在说,你是唯一一个不抽烟的棋手。”
“你装的可真够像的。”
韩书白目瞪口呆地叹服,真的,要不是裴以恒亲自在他面前这么熟练的抽烟,他绝对不会信的。刚才他之所以给烟给他,也就是个烟民的臭毛病。
逮着谁都要发根烟,似乎不一块抽一根烟,都显不出他们的交情。
裴以恒转头望着他,抬起手把烟夹在手指间,眼睛微眯,淡淡道:“我没说过我不抽烟。”
哦,对,他确实是没说过他不会抽烟。
不过哪怕是在棋院里,裴以恒都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其他棋手吧,或多或少都有交好的棋手,他就是那种跟谁都淡淡的。要说待人接物的话,他也确实没毛病,棋院里面请客吃饭的属他次数最多。
谁要是有个什么事儿,他也绝对会帮忙。
韩书白记得之前有个外地棋手的母亲病了,还挺严重的。当时棋院里面不少人都帮忙,就他看起来还是那副淡淡的模样。
不过等事后,那个棋手悄悄说,是裴以恒帮忙搞定了床位,而且还帮他垫付了五万的医疗费。
打这事儿之后,所有人心底都服他。
有时候论坛上的人吧,会骂他,说他太傲气,说他跟谁都不合群,棋院里面根本没人愿意跟他一起。其实这些人都是外人,压根就不知道。要是说棋院里真的票选什么流落在海岛你最想跟谁一起的这种投票,裴以恒绝对会是第一。
上次薛斐采访那件事出来之后,不少人一下挺反感薛斐的。
只是这些事情,大家摆在心里头,都不说而已。
韩书白抽了一口烟,突然开口说:“如果今天我输给别人的话,估计没这么难受。”
空气里一片寂静。
直到过了许久,旁边终于传来了一声,“哦。”
韩书白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对,就是这样。这人真的特烦,就是他赢了你吧,他也不会太高兴,他要是输了你吧他脸上也不会表现出来明显的不开心。
反正就是那种宠辱不惊,这他妈哪里是什么棋手,这是圣人吧。
连韩书白都想叫他一声‘裴圣人’。
两人一根烟抽完之后,一起回了宴会厅。等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七七八八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