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 天黑了,楚尘躺在床上, 眼神放空。他家的电灯发出的光芒是橘黄色的,灯泡上沾满了灰尘,一堆小虫子围绕着灯光转圈。他家就两间房子,一间仓库, 楚青跟着楚母睡,他自己一间房子。
楚母不做声啪一声关掉电灯,“瞎浪费电。”儿子躺在床上, 开什么灯?闭上眼睡觉不好吗?
房间里黑漆漆,楚尘转一个身子睡觉,听着虫鸣声,渐渐进入梦乡。
楚母摸黑上床,天黑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楚母不会开灯。“青啊,你说你弟弟怎么了?”
“开窍了。”楚青往里面挪了挪, 给母亲盖上薄薄的毯子。老人常说男孩子开窍晚,二十多岁还像大男孩一样,她觉得弟弟开窍了,懂事了。
“他只要不给妈惹麻烦, 妈啊,就谢天谢地。”楚母说完话,听了一会儿, 儿子房间没有动静,兴许如女儿讲的一样,儿子真的开窍了,今天晚上没有出去和那些人瞎胡闹。
楚青听到母亲的呼噜声,闭上眼睛,回想今天发生的事。如果弟弟一直这样,她作为姐姐的,帮弟弟没有怨言。礼金她从来没有想过拿回婆家,家中情况她心里清楚。只是对不起婆家,她嫁过去以后,一定会孝敬公婆,照顾好丈夫,弥补她没有带回礼金。
两间小房间里传出呼噜声,在静谧的夜晚,格外和谐。
黄锐带着两个兄弟站在小河边等着楚尘,等了一会儿,他们坐在河边,嘴里叼着一根草。
“锐哥,阿尘来不来了?”张涵坐不住了,手特别痒,“他不来,我们先打牌。”
赵毛呸了一声,吐掉茅草,“哥,你们卖血怎么也不叫上小弟。”三百块钱呐,够他逍遥快活一个多月。
黄锐和俩个人玩,心里话绝不和他们说,俩个人嘴没有把门的,爱夸大其词说话,和俩人说实话,不知道被两人鼓吹成什么样子。自己衣兜中里的钱准保不住,害怕家里的贼和外边的贼惦记。
“你们到县里的医院,五百毫升,三百块钱,你们也可以去卖。”黄锐拍了一下腿,痒死了,都是蚊子。“走,阿尘一定又被他妈抓到了。”阿尘在他们约好的时间迟到,他妈一定堵在大门前,不让阿尘和他们玩。
“走,哥,我们三个玩牌。”赵毛碰了一下张涵的手。
张涵知道阿毛的意思,可惜了,两只肥羊,今天只来一只,不过也够了,赢了一百块钱,也够他们花一段时间。
三人跑到草垛子里,赵毛拿出一支蜡烛,蜡烛是他好不容易从老娘那里偷来的。不光他们村子,整个镇子一到夏天就爱断电,听说是为了保证县里供电,就停乡下的电,他们村每户人家都会备上蜡烛。
蜡烛的光虽弱,也能让他们看清楚牌。黄锐雄心壮志,一定要大杀四方,把这两个龟孙子的裤子赢了,让他们光着屁股回家。
“咳···”赵毛和黄锐在黑暗中用不动声色换牌。
“娘的···太背了。”黄锐扔下牌,一晚上他就没有赢,太不正常了,这两个龟孙子一直赢钱,以前一张牌一分钱,今天两个龟孙子开口一毛钱一张牌,他已经输了五十多块钱了。
“哥,你今天运气不好,要不然明天继续,今天不干了。”张涵摞牌,今天就到这里,他们坑了大黄,明天继续坑。
赵毛踹了张涵一脚,孙子,明天楚尘来了,他们合起伙坑人就不容易了,楚尘精着呢!“哥,也许你马上就要转运,输的钱全赢回去了。”
“继续。”黄锐不信邪了,同时对两人留了一个心眼。
两人又开始从背后换牌,黄锐看个正着,他一脚踢开牌,扑在俩人身下。“龟孙子,还我钱。”
“哥,你这样,以后没有人和你打牌了,输了钱,还能要回去?”赵毛用力踹黄锐,起身就跑。
张涵也跟着跑,“孙子,我们先走了。”知道他们使诈又如何,钱到他们手里,谁也别想在把我钱拿回去。
黄锐被激怒了,扑倒赵毛,撕咬他的的衣服,“不给钱,老子咬死你。”
“张涵,快来把这条恶狗拉走。”赵毛也不是吃素的,和他干了起来。
三个人扭打在一起,蜡烛不知道被谁弄倒了,三人扭成麻花形状,不知道什么时候,大火已经烧起来了。
有村民夜里起来上厕所,一看火势,“来人啊,着火了!”他跑到厨房里,拿出铁盆,敲打着,呼叫人赶紧起来救火。任由大火烧下去,周围的房子都要遭殃。
村民们起来,端着水跑向稻草垛,三人打疯了,丝毫没有在意外界的事。
“就知道是这三害干的坏事。”村民们恼怒,先救火,然后找他们算账。
村民们的救火声惊动三人,他们身体扭曲着,抬头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松开彼此。
黄锐急忙动俩人衣兜里掏出一些钱,也不知道是多少,快速跑回家。
赵毛和张涵暗恨,明天找黄锐的麻烦,这帮村民凶着呢,他们再不走,准被他们打残。
火灭了,公鸡打鸣,再过两个小时天就亮了。
“大伙儿帮我们评评理,要不是阿国叫喊,我们一家可能被烧死了。”杨母拍着腿大声说道。草垛子就紧挨着她家,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