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强太多了。”
陆辞道:“齐郎将太谦虚了。”
齐骆摇了摇头,伤感道:“我若真有本事,又岂会多年来一直在这官阶上徘徊?”
陆辞淡然道:“你且养精蓄锐,稍安勿躁。”
他虽对宋朝具体的历史进程忘得七七八八了,但也知是个大小战事不断的年代。
战事一起,就是有能之人出头的机会。
齐骆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经过那几个月朝夕相处的共事,齐骆与陆辞已颇为熟稔,更对这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却毫不自傲、还愿亲力亲为地给百姓谋福祉的陆三元充满佩服,因此在收到陆辞请他收徒的信件后,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横竖军营之中,除他轮班值守的时间外,训练并不严苛,他不时还有休沐。最后就约好每十日上门三四日,教狄青教上两三个时辰,再布置课业,下回来时就做抽查。
他在教授狄青时堪称尽心尽力,既有对狄青难得一见的上佳悟性起了惜才心思的原因,也有陆辞给他开出厚道酬劳的缘故。
毕竟他家里人口虽不多,但居于京中,一切开销甚巨,而他阶官颇低,俸禄只能勉强维系,现得来这笔额外的收入,无疑是帮了大忙了。
狄青暗舒口气,竭力维持住面上的云淡风轻,不好让自己内心的喜悦被公祖发现,以免惹得公祖失望,再向齐骆走去。
在二人在院子里就地取材,练剑式时,陆辞就在旁边的摇摇椅上舒舒服服地躺着,虽主要翻看手里资料,却不时抬头,笑着打量无比卖力认真的二人。
然而齐骆很快发现,每当陆辞的目光落到狄青身上时,狄青原本稳稳当当的呼吸,就要略微乱上一拍。
次数多了,齐骆自然认作是少年腼腆,唯有无可奈何地看向优哉游哉的陆辞:“陆制诰,你不如换个地方?”
狄青对齐骆提出这要求的缘由心知肚明,倏然满脸通红。
陆辞遗憾地起了身,往屋内去了,边走还边揶揄道:“卫玠可是被看杀的,这么看来,哪日等你武艺大成,也该练练习惯被人看的功夫了。”
狄青脸已红得跟滴血一般,一半是剧烈运动后被惹出来的,一半则是被陆辞这话给逗的。
……被公祖的目光盯着还能泰然自若的本事,他大概一辈子也练不出来了。
等到入夜,柳七与朱说从馆阁回来,想也不想地直奔去寻陆辞。
这却与柳七一路上都在奋力说服朱说有关。
原来这几天,两人同车去馆阁的路上,柳七都在锲而不舍的给朱说洗脑。
他信誓旦旦道,别看小饕餮瞧着云淡风轻,不在乎功名利禄,那不过是小饕餮故意装出来,以免叫他们担心罢了。
毕竟在年少意气风发时,忽遭此剧烈打击,眼看着前途渺茫,哪儿还能一如往常的?
朱说原坚信陆辞心胸豁达,自有凛然大意,不在乎官职上的浮沉的。
但被柳七这么叨叨了一路,也忍不住倾向于相信陆辞是‘不愿让他们担心、从而采取行动,才强颜欢笑的’这一说了。
二人闯入时,陆辞刚好搁笔,见是他们,不由展颜一笑:“你们来得正好。”
唉,你若不想笑,就别笑了!
柳七一想着小饕餮遭此大祸,还不忘体贴他人,不惜强作开颜,顿时阵阵心酸。
他不好点破,只好努力撑着表情,询道:“陆弟是——”
陆辞道:“我整理了一些地方,想让你们给我看看哪处最好。”
柳七和朱说接过一看,结果发现,净是些让京官闻之色变的穷乡僻壤,面上的平静登时也撑不住了:“……你怎就不往好里想?”
陆辞笑道:“好的地方,肯定也不会贬我去啊。”
哎,又来了!
柳七内心无比酸楚,正想着如何安慰陆辞,就见陆辞兴致勃勃道:“我看岭南就不错,虽然路途艰难遥远了些,但只要做好出行准备,算好行程时日,不难安全抵达。”
加上岭南兵营多,蛮族势力大,显然比治理其他地方要更具备挑战性,这样也更能实现他报效大宋的理想抱负,而绝对不是因为他惦记上了那儿盛产的新鲜甜美的荔枝、龙眼、山竹、各色海鲜……
朱说欲言又止,柳七却是猛然色变,无比痛心道:“你莫再勉强自己了,岭南算是哪门子的好去处?若朝廷当真要将忠言直谏的你发配到那地方去,我哪怕一头磕死在大殿上,也绝不叫你受那种糟蹋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为了避免有人觉得我黑晏殊,在这特此列一下:
“富贵优游五十年,始终明哲保身全。”——这是晏殊学生欧阳修给的挽词。
天圣六年(1028),虚岁四十的范仲淹丁忧除服,可以名正言顺地返回官场做事了。经晏殊推荐,荣升秘阁校理。关于晏殊这一回推荐范仲淹,有个细节值得注意,是在别人提醒之下才予以推荐的。据楼钥的《范文正公年谱》记载,宰相王曾特别看重范仲淹,“见而伟之”,就对已经回到枢密府的晏殊说:不是得选个秘阁校理吗?“公知范仲淹,舍而他荐乎?”你晏殊是了解范仲淹的,除了他还有更好的人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