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不由想起与其有几分相似的王旦王相公。
遂略感伤怀地叹了口气,不急不缓地出宫去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今日难得比他早些结束工作的晏殊,竟已在他家里等着了。
他进门时,晏殊正一脸凝重地踱来踱去。
待听得脚步声,他猛然回神,上前一步后,就要开口。
陆辞一摆手,止住他话头,先屏退下人后,才将人亲自领往书房里去。
一关上门,陆辞就问:“难得见你这般焦虑,到底发生什么了?”
晏殊却是不答反问:“你与寇相,关系现在如何?”
陆辞挑了挑眉:“如你所想的那般。”
“这却不好办了。”晏殊心里其实已有猜测,刚才那一问,也只是出于侥幸罢了。现侥幸破灭,他越发神经质地自言自语起来:“自王相去后,陛下的无心理政,便是摆在了明面上。”
在这简单的陈述后,陆辞已猜出他的意思,接道:“刘圣人?”
圣人,即皇后,陆辞口中的刘圣人,自然指的是出身卑微,甚至还是已婚身份,却无比手段精妙、心机深沉,不但能让皇帝对她神魂颠倒,将其视作毕生最爱,还将赵祯的真实身世瞒得滴水不漏,通过这抢来的皇子登上皇后宝座的刘娥了。
在头回得知这位刘圣人不但自己登上后位,还将自己那位‘义兄’兼前夫的龚美也光明正大地带得飞黄腾达的辉煌事迹时……
陆辞还一度忍不住怀疑,这位手持神奇剧本的传奇女子,究竟是不是穿越人士。
现官家既然醉生梦死,不管政事,也没了擅于劝导的王旦在旁督促,那些个送入皇帝所居正殿中的奏折,自然就悄悄地落入了这位聪明伶俐的圣人手中。
晏殊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难道地带了几分颓然道:“连你也知晓了。”
陆辞顺手给他倒了杯茶,轻描淡写道:“官家不理事,送去的奏疏却未曾耽误过,显然是有人代劳了。”
晏殊:“……你莫不是早看出来了?”
陆辞蹙眉不答。
就短期看来,刘圣人小心谨慎,只悄悄渗入权柄的做法,较从前时而糊涂时而清醒、还动不动折腾些惊天动地的大闹剧的赵恒而言,其实还要好上一些。
偏偏正因为这份反常的‘规矩’和‘勤勉’,让一干深知赵恒本性的臣子,很快就识破了真相,也追溯到了她的头上。
这下非同小可了。
他们宁愿要个已折腾得筋疲力尽,不再对天书感兴趣,也将奸臣之首的王钦若赶得远远,应该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的赵恒,也不敢再冒着捧出下一个武则天的险啊!
武后当政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这事一传出,头个爆发的,就是眼中最揉不得沙的寇准。
幸好几十年的宦海浮沉,让他在早朝上竭力忍住了,未当着群臣的面对皇帝发难,可在今日散朝后,他单独求见陛下时,对照样神游天外的赵恒发起了愤怒的劝谏。
赵恒起初还有些心虚,以为是替他批改奏章的刘娥捅了什么漏子,才叫这事败露。
但再多的心虚,在被寇准滔滔不绝的训斥下,也很快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取而代之的,是恼羞成怒。
说刘娥有武后之心,那不等同于骂他有李治之庸吗?
赵恒强压怒火,试图辩解几句,但他本就理亏,措辞也很是苍白,自然被气势汹汹的寇准进一步揪住错处,几乎训得体无完肤了。
君臣闹得不欢而散后,赵恒越想寇准那盛气凌人的指责之姿,越是觉得气不过。
江山姓赵不姓寇,凭什么他就要忍这份就差被人指着鼻子斥骂昏庸无能、要让妇人上位的奇耻大辱?
他阴沉着脸,抚着胸口,一边忍不住埋怨愣是将寇准推荐给他的王旦,一边又怀念起一贯最会说话,哄他高兴的王钦若的好来。
于是回到相府的寇准,还没来得及喝口热茶,歇息歇息,再平息一下怒气,就被下一个传到耳边的消息给气得双眼发红。
——陛下召入林特等人进宫。
被召唤的,无一不是昔日的王钦若一党的人,那皇帝的用意,也就昭然若揭了。
寇准瞬间了悟,简直怒不可谒,当场踢翻了桌子。
分明是要瞒着他,传回被贬才没过半年的大奸臣,他的毕生宿敌王钦若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会在12点前更出来的
刘娥这个奇女子的传奇事迹就如所提的那般,简直像是拿了玛丽苏剧本 2333
1.皇后被称为圣人(《假装生活在宋朝》)
2.赵祯的老师:
赵祯的教室叫“资善堂”,位于皇宫的东部,是太子府东宫的附属建筑。那是一个叫学者着迷的地方,宽敞幽静,肃穆雅致,满院都栽着葱郁的林木,幽深的宫殿里摆放着一排排高大的书橱,理想得非常超现实。
赵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学习,他的师傅都是当时宋朝学识最渊博,品德最高洁的宿儒。代表人物有四位。依次是冯元、崔遵度、张士逊、孙奭。
其中张士逊以后是仁宗朝的宰相;崔遵度只教了一年,就去世了,影响有限;真正重要的是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