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氏问:“婉妃私下见他,都说什么了?”
这才是最紧要的。
“婉妃娘娘希望父亲、沈相、蓝尚书等重臣向陛下谏言三殿下上朝。”
“你父亲如何与她说的?”
“父亲就说会尽力,至于成不成看陛下的意思。”江绍说出父亲的真实意思,“他所说的尽力也是不痛不痒的提几句。”
慕氏知道他不会真的尽力。
“婉妃只是与你父亲说了这些?没再说别的了?”
“婉妃娘娘还说不怪父亲将姜姑娘送进牢房。”
慕氏冷哼,“她有脸怪谁?”
江绍微笑点头,“父亲说看的出来婉妃娘娘心急了,她肯定知道现在朝堂上追随三殿下的官员实际上还没有真正的效忠于他,听令的还是陛下,十分担心受她的影响连累到三殿下。”
“她觉得陛下之所以喜爱三皇子完全是因为她,现在她与陛下关系大不如从前,自然怕陛下另有想法,毕竟还有其他几位皇子呢。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陛下当下真正的想法,不过这样也好,让她担惊受怕着吧。”
现在纵观大局,苏清修根本就不会轻易更换培养的人选。
江绍走了后,慕氏靠在椅子上静坐。
苏清修身为皇帝,最忌惮最怕的便是有人在他活着的时候夺取他的江山。
即便他为苏慎言铺路,却也防患于未然。
苏慎言现在连朝都没上,未能议政事,即便追随他的官员对其恭敬听从,那也是因为苏清修授意,并非因他本身。
现在的他就是苏清修身边的纸老虎,还是苏清修自己用纸糊的。
苏清修在大是大非上从来不傻,防外戚连自己亲骨肉都能舍弃的人,朝臣太得势得人心便打压的人,会在自己活的好好时便给苏慎言放大权吗?
他不会。
而这些婉妃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以前她不用想那么多,紧紧抓着苏清修的心就行了。
只是从去年到现在,发生了一件件与她有关的事儿,苏清修被消耗没了热情。
不但因谢怜重伤一事动手打了她,还连着多日都未召!召见侍奉。
从安排黛纯爬龙床,她就已经彻底坐不住了。
慕氏想,她急着让自己儿子上朝,也是想让三皇子在朝堂上有所表现,不管是给苏清修看还是给其他文武官员看。
“母家没权势也是有好处的,最起码不会被陛下防备也不会被当成眼中钉。”
“只要没有谋逆之心,防备归防备,何以要当眼中钉?也不想想当年老爷子带兵征战沙场的时候,为北安立下过多大的汗马功劳。”梁嬷嬷感叹,“非要人人自危都不敢立功才好吗?”
“怎么会人人自危不敢立功呢?这天下多的是想要权势的人,也多的是不了解陛下的人。”慕氏猜,“不用婉妃处心积虑的想要大臣们谏言,陛下也会准许三皇子以及四皇子五皇子他们上朝的,只是他可能打算晚些时候,若沈相他们这几天谏言,陛下不是没可能答应。”
如她猜想的不错,没过两天,苏清修在召见过大臣们后,同意了上朝之事。
十九上早朝,不但有苏慎言,还有四皇子苏慎丰五皇子苏慎元一同。
苏清修一点都没有为难他们三个皇子,跟对待长子的态度天壤之别。
尽管从去年就知道了他不爱自己生的这个儿子,但慕氏还是觉得难过。
梁嬷嬷进内室时,便见她坐在床上在缝制衣服。
这是慕氏为江鸿缝的大氅,料子是余氏拿来的,她是得了空闲偷偷做的,不敢让苏清修瞧见。
“娘娘,陛下派人来请您去泰宁殿一起用午膳。”
“知道了。”
她将针线筐连同衣服递给梁嬷嬷然后下了床。
梁嬷嬷把手里的这些放进柜子里,之后给她补了一下妆容,随行一同前去。
苏清修瞧见她第一眼就看了出来,她不开心。
“皇后可是因为朕允许三位皇子上朝而心生不快了?”
“允不允许他们上朝陛下自有定夺,臣妾是内宫妇人,不参与任何朝堂之事,也不会因此心生不快。”
苏清修盯着她问:“那你因何事不开心?”
慕氏挤出笑容,“臣妾只是想到了前几日婉妃说的!话了。”
“她说什么了?”
“那日她去凤赏宫请旨要出宫回母家,臣妾没准许她多留两日,只让她当日未时前回来。她说尹贵人回母家都是天黑之前回宫就可的,又说贞贞居住在宫外养病,说臣妾很偏心不配给内宫做表率。”慕氏缓缓道,“尹贵人自进宫后,今年也是第一次回去,臣妾酌情多给了她一些时间,至于贞贞么,是陛下准许的,她何故指责臣妾偏袒?不管是她,还是其她人妃嫔,臣妾的态度都是一视同仁。”
苏清修知道她为何不开心了,她表面在说婉妃,实际上就是在说他。
苏清修的心情像是被她给牵制住了似的,他面露一些愧色,“她就是看朕最近不理她,故意那般说的,皇后不用放在心上。”
慕氏黑亮的眸子凝视着他,“不管是故意还是无心,她说的都是实话啊。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事实臣妾去